此人口不择言,却忘了此时乃是什么光景!
老皇帝朱棣病重沉疴,眼看不日便将宾天,而以太子殿下目前的势头,眼看着便要顺利登基,执掌这庞大的大明帝国。
在这种时候敢跳出来公然说朱高燨的旨意是乱命,即使砍了他全家都不为过。
帝王一怒,血流漂杵!
目视着此人被拖出朝堂以后,众多大臣们纷纷屏气凝神,全都安静下来,看向高处的朱高燨。
而朱高燨则是在环视一圈以后,淡淡的说道:
“孤虽然不愿大开杀戒,但也不希望有些人蹬鼻子上脸。”
“此次儒生们闹事,就照此处理,孤也不想再多方牵扯。”
他语气中有着一种莫名的冷意:
“孤希望你们,都能好好报效朝廷,一起将大明建设的更好。”
“而不是整天胡思乱想,想着怎么拖大明的后腿!”
“否则,勿谓言之不预也!”
满朝文武在听完这番话以后,全都安静如鸡,默默的呆立在场。
“怎么办?”
下朝以后,几名官员便齐聚吏部尚书王直的府中,满脸的气急败坏。
“老天官,这回真是***烦了!”
“太子他,他怎么如此?”
几人连坐也坐不安稳,急的团团乱转,一脸焦急。
要知道,入狱的那些儒生们,由于世家大族们的出身,或多或少都与这些官员们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
而眼下这些儒生们眼看就要被朱高燨一锅端了,这让他们心中如何能够不焦急?
斩首、革去功名、流放、后代不得考取功名,这一刀刀下来,简直就是要砍到他们的大动脉上去了!
说不得就有几个家族,要从此风流云散!
“急什么?”
“瞧你们那副样子,天塌不下来!”
王直作为吏部尚书,资历极深,是他们这一系的领头之人,此时见这些人仿佛无头苍蝇一般团团乱转,顿时便呵斥了几句。
尽管他心中也有些茫然无措,但在底下这些人面前,却是不能显露出来。
否则,连他这个带头人都乱了,那接下来岂不是要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都给我冷静点!”
经过王直一番呵斥以后,众人这才总算安静下来,开始勉强商讨起此事。
“你们也别太过于着急。”
王直眯着眼睛,手中握着茶杯慢慢摩挲,缓缓说道:
“虽说这次咱们吃了大亏,但那不过是没料到太子竟然敢如此强硬而已。”
“不过偶有小挫罢了。”
“接下来日子还长着呢,自有再见分晓的那一日……”
众人全都愁眉苦脸,你说的倒是轻巧,可我们家中子弟怎么办?
王直见他们这幅模样,没好气的说道:
“即便革去功名又如何?”
“你们家中难道还怕短了这些人生计不成?到时候给流放之地官员打声招呼,谁敢不给老夫面子?”
“再说了,这一支不行了,你们家中又不是没有其他子弟,扶持另外一脉便是了。”
众人互相对视几眼,心中各自哀叹,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没料到一次闹事,竟然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
“那,老天官,太子如此肆意行事,我们总不能坐视吧。”
一名官员脸上神情激愤,挥舞着手臂说道:
“数百名儒生士子啊,他就这样轻飘飘的一言而决,在朝堂上还公然将裴
侍郎给下了狱,长此以往,这朝会岂不是……”
王直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
“他是当朝太子!”
“裴侍郎口不择言,你也昏了头啦?”
他用力将茶杯顿在桌上,扫视了一圈以后才慢吞吞的说道:
“此事就此作罢。”
“衍圣公那边,老夫会亲自登门去解释。”
“但太子既然敢这样做初一,那就别怪我们做十五了。”
“大明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不是与那些泥腿子共治天下,他昏了头,想让我们给那些泥腿子让出位置,此事绝无可能!”
“这次他倚仗着杨荣还有锦衣卫解决了此事,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王直盯着众人说道:
“你们回去以后,多走走门路想想办法,即使旨意已下,也不要让他做的太过安逸了,能拖就拖、能缓则缓。”
“老夫再去寻人说说话,此番内阁为太子出了大力,那几位大学士也闭口不言,老夫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有攻不破的城堡!”
等到众人皆散去以后,王直依旧坐在堂内椅子上,良久仍未起身。
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