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简直荒谬至极!”
京城一处豪宅中,数人正聚集一堂,脸色沉重的商议着此次儒生入狱之事。
其中一名中年官员情绪分外激动,站在堂内,脸色涨的通红,口若悬河。
“他只不过是太子而已!”
“焉能一手遮天?”
“竟然对儒家学子下此毒手!简直枉为东宫!”
此人乃是礼部左侍郎,身后站着势力庞大的北方士族。
此时他对朱高燨的做法,就显得格外愤怒,不停声讨,毕竟数百名儒生一起被打入天牢,这种事实在太过骇人听闻了。
这让儒家的脸面往哪放?
士子与大儒们的脸面更是荡然无存!
“太子此举,简直就是暴虐行径!全天下的士子、读书之人都要为此蒙羞!”
这位礼部左侍郎气喘吁吁,说到愤怒之处,更是恨不得连连拍桌。
一旁另外几人连忙劝了他几句,这才堪堪维持住场面。
“崔侍郎所言,的确在理。”
在座的皆是朝堂重臣,坐在中央抚须沉思的那位,更是大明的吏部尚书,王直!
他说完这句话以后,便将视线投向另一侧,开口询问道:
“裴主事,你意如何?”
被喊到的这位乃是刑部主事,同样是出身于世家大族。
这次数百名儒生因冲撞文院被押入天牢,正好处于他的管辖之内。
“回王尚书的话,依我看,这一次太子殿下,恐怕是动了真怒啊……”
裴主事微微摇头,脸上也带着几分沉重之意,缓缓说道:
“原本我接到通知,再加上此前我等便有谋划,因此儒生们入狱,倒也并未受罪,各自安排妥当。”
“但随后东宫便派了人来,名为监督实为接管了这些儒生的处置权,就连我刑部的人手,也全都被赶了出去。”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座首的王直,慢吞吞的说道:
“儒生们未曾见过多少风浪,恐怕未必能经得住那些鹰犬们的拷问呐……”
“他敢!”
一旁的礼部左侍郎用力一拍桌子,愤怒的说道:
“将儒生们下狱,他便已经冒了天下之大不讳,莫非他还敢对这些儒生们用刑不成?”
“须知这大明的士子与读书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唉,”裴主事无语的摇了摇头,对他说道:
“崔侍郎,此言差矣。”.
“想必你也知晓,当时在现场,太子便下令射杀了一名儒生。”
“那对这些儒生们严刑拷打一番,要他们指认幕后主使,又有何难呢?”
“须知,冲击文院,还殴伤了户部尚书,此事毕竟有犯大明律,严办也属平常。”
王直用手摩挲着茶杯,脸色阴晴不定。
这一次儒生们大闹文院,点名攻击夏原吉,的确是早有预谋。
文院那些学员皆为寒门子弟,若是放任太子一届又一届的培养下去,参与到各地官场之中,那要不了多久,世家大族们的优势便会大大削减。
高门贵士、名门世家,这些盘根错节的势力,将会遭到那些寒门之人的巨大打击!
如此一来的话,那他们这些大家族中的子弟们,日后该怎么办?
难道要苦哈哈的去和那些寒门子弟争抢同一个位置吗?就像条狗一样?
此事绝不可行!
因此北方的这些世家大族们,几乎是站在了同一个立场之上,开始密谋如何打击文院,削弱寒门子弟的力量,
最好将他们统统赶绝!
这大明的天下,士农工商,士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轮不到一群泥腿子来争抢!
“无须忧虑。”
想到这里,这位吏部尚书缓缓开口说道:
“太子他也未必敢将事情做绝。”
他环视一周,语气中带着一股强烈的自信:
“儒家乃是大明显宗,士子读书人更是大明之根基,他不过太子而已,还未登基称帝,焉敢与全天下的读书人作对?”
“这天下,终究是要靠我们这些文臣士人来治理的,他不敢造次。”
“裴侍郎,你再去问问孔家,让他们也出出力气,加把火势,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如今的太子似乎对儒家有些不敬!”
王直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变得有些森然:
“他既然已经出过了昏招,射杀了一名儒家学子,那我们就要趁热打铁,加油加醋,让他这位太子明白一个道理。”
“朝堂之事,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处理好的!”
“他一个黄口小儿,仗着军中有些实力,总想着搅风搅雨,这一次,我们定要好好给他一个教训。”
王直站起身来,眼神死死的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