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就要打起来了。
“陛下这冷不丁的一昏迷,一昏迷便是三天三夜,到现在看来,反正是一点苏醒的症状都没有,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要出大事啊。”
“混账!怎么口不择言!”
汤承一怒之下,将老御医踹翻在地,指着对方怒道,“朝廷给你们这群废物点心发俸禄,结果你们是一点人事都不干。咱家告诉你们,若是陛下病情仍不见好转,咱家就让太医院上上下下,全都斩首谢罪!”
“汤公息怒!”
老御医连忙跪地求饶道,“不是我等无能,是陛下的病情,已经走到了回天乏术的地步。如果说之前陛下的身体是在瓷杯上戳了一个小洞,找来焗瓷匠还能给湖上,可现在这瓷杯已经摔得粉碎,就算是再好的焗瓷匠,也没办法给湖住啊!”
“咱家不管那么多!”
汤承大手一挥,大喝道,“咱家只要你们这群废物给陛下治好,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无论你有什么难处,这些咱家都不管。”
“别跟咱家讲什么道理,陛下就是咱大明的天,天要是塌了,砸下来谁也活不了,咱家活不了,你们也都得死!”
老御医心想这不要他老命吗,皇帝的病情,在场的御医全都门清,根本就治不了了。
本来就已经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离驾崩也就是一口气的事,现在皇帝一闭眼,恐怕是再也睁不开了。
老御医眼珠子一转,似乎想起来什么,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保住了汤承的大腿:“汤公,天底下能救陛下的大夫,有!且就这一个人了!”
汤承微微皱眉:“何人,你快些说,咱家就是去绑也得给这人绑过来。”
老御医连忙道:“太子殿下!”
“上次陛下病倒,就是太子殿下给陛下续的命。太子爷的医术,在我们太医院是没有争议的。太医院里的御医,不少都是当年靖难之役的时候随军的军医出身,包括我在内,都曾受过太子爷指点!”
“倘若天下还有人能治好陛下,非太子爷莫属!”
这次轮到汤承傻眼了:“太子爷在南方,咱家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给太子爷请动啊。”
太子那就算是长了翅膀,想从南方回到北京,也得十天二十天。
等十天二十天以后,恐怕朱棣都已经在地下跟太祖爷磕完头了。
“汝等,且都退下吧。”
大殿之内,传来了疲惫的声音。
所有人全都闻声看去,却见大殿正门前,站着一略显邋遢的少年,眼眶下面是沉重的黑眼圈,满面的泥泞,或是因连夜赶路,乃至于一身的青衫都被染成了土色,连发巾都未曾束上,披头散发。
朱高燨看向了汤承,勉强挤出一点笑意:“汤公,孤回来的不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