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礼仪立为伦理纲常、家训甚至法律予以遵守。尊卑之分尤为严重,按礼,后辈可等长辈,但长辈不可等后辈。
若是往常,等范氏族长整理完衣冠之后,一家人早已在膳厅里等待,可今日早上,他走进膳厅时却发现空无一人。
“老太公,大少爷在昨晚被官府的人给抓了去,二少爷现在在外面忙活着捞人呢。”
“什么!有这事,怎么没人跟我说一声?”
范氏族长震惊了,一觉醒来自己儿子没了?
这算怎么个事!
“官府的人怎么敢抓我范府的人?”
范氏族长陷入了沉思当中,“姓康的已经蹲大牢去了,现在官府里群龙无首,能说上话的就只有扬州同知和师爷。府衙里的人被我扬州十七家渗透成了空架子,扬州同知虽说跟姓康的是传一条裤子,但他手上没有实权。师爷,他现在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反草背刺于我,对他也没好处。”
“我倒了,他肯定也活不了。”
范氏族长的眉心扭在了一团,“难不成……是太子狗急跳墙要跟我范氏鱼死网破,宁愿得罪天下世家也要用这种如此粗暴的手段来铲除我范氏?”
“不对,他为何要和我鱼死网破,我只是被推到台面上的一个傀儡,他应该看得出来,在我身后操盘的是那些真正的世家大族,那他为何要这样做呢?”
范氏族长百思不得其解,他现在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慌不择路。
……
“堂下之人,报上姓名!”
大堂之上,朱高燨端坐于太师椅之上,面前是三尺发桌,桌上文房四宝于令箭桶,于谦在左,牧之在右,头上挂“明镜高悬”黑底金字牌匾。
朱高燨着一身黑底直裰长衫,腰间扎条金丝蛛纹带,长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透露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带来的威压让他人抬不起头,低至尘埃。
被衙役压着的男人跪在地上,道:“回禀太子殿下,草民范庭新。”
“范庭新,你便是那范氏大少爷?”
“正是。”
“好一个范氏大少爷,你即是扬州宗族出身,昔日范文正公后人,本应扶贤赞杰,乱冗除荒,汝却倒行逆施,罪恶多端,欺压百姓,偷税漏税,贿赂官员,寻亵滋事,孤问你,该当何罪也!”
朱高燨的声音洪亮,在大堂上回荡,久久不能散去,令人胆战心惊。
范庭新急忙磕头道:“太子爷明鉴,这都是诽谤啊,有人诽谤我啊,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诽谤?”
朱高燨摇了摇头,“不见黄河不死心,事到如今,在孤面前你竟还在死鸭子嘴硬,牧之,将罪证呈上!”
张牧之恭敬的捧着一个木盒到其面前,打开盒子后,里面是一沓纸张,朱高燨抄起纸张当庭念道:“永乐九年正月初四,贿赂前任扬州知府三千两白银,以恶意打压在本省同行,侵吞其产业……”
“同年八月十六,贿赂前任扬州知府四千两白银,以强占西城二十七家百姓房屋田宅……”
“永乐十年二月二,命范氏仆人强掳一女子,事后只赔偿了四十两银子草草了事,因女子出身贫寒不敢状告,却又不堪受辱跳井自尽,其家人状告到府衙,却不知你早已将时任扬州知府的官员收买,以诬告的罪名将其家人打入大牢,行刑至死……”
“永乐十一年六月,永乐十一年腊月,永乐十二年四月……”
“累累罪行,天地不容,如今罪证齐全,你,还有何话要说?”
堂下范庭新高声道:“太子爷明鉴,此乃有人诬陷草民,草民乃是被冤枉的啊!”
“好一个明鉴,那孤今日便明鉴一二。”
朱高燨从三尺发桌上的令箭桶里抽出一支,砸在了对方的脸上,斥道,“依大明律法,判斩立决!”
范庭新被吓得当场失禁,下身不受控制的就窜了出来,他磕头道:“太子爷饶命啊,草民乃科班出身,刑不上大夫,草民愿破财免灾!”
刑不上大夫,这是大明的恤囚制度,科班出身的士大夫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破财免灾,用出银子来免除自身的罪责。
朱高燨摇了摇头:“大明没有这条律法。”
范庭新懵了:“不可能啊,这是太祖所制定的律法。”
“孤说没有,那便没有。”
朱高燨澹澹的说道,“从此以后,大明不存在恤囚,不存在破财免灾。孤的话,便是律法,孤便是大明的律法。”
“来人,将此獠拖下,凌迟处死!”
……
退堂后,朱高燨转身走进了后堂。
后堂里,一白衣儒士早已等待,他先前在后堂旁听,面带笑意的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