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本应上门请示,只可惜腿脚不利索,不能出门,师爷快快请坐。”
师爷冷笑一声,大摇大摆的做到了椅子上,坦然道:“姓范的,你若是想拿我来对抗府尊大人,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虽然只是一个无官无衔的师爷,但我对府尊大人那是忠心耿耿,今日纵然你杀了我,我也不可能出卖府尊大人的!”
“你别忘了,我虽然只是一个落榜的老秀才出身,但也是读过圣贤书的,我所接受的儒家教育,不允许我做出背主之事!”
好一个扬州府衙师爷,浩然正气破长空,往那一坐,赫然是威风凛凛,浑然天成,果真好汉也。
然而,范氏族长却疑惑的说道:“我何时说过,要收买师爷?”
师爷愣了一下:“那你把我掳过来作甚?”
“老夫只是,有些许礼物要送给师爷。”
范氏族长弯腰打开了脚边的铁箱子,里面是满满的雪花银锭,格外亮眼,“师爷,只要你收下这银子,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这一箱只是个见面礼,日后还有的是。”
然而师爷只是瞥了一眼,就冷声道:“还说不是想收买我,呵,我劝你还是放下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我,绝无可能与你们这些败类为伍!”
范氏族长摸了摸下巴,未曾想到这师爷看着不是个好东西,意志却如此坚定。
唉,若是这样,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可恶,师爷,你怎么能是个好人呢?
他叹道:“没想到啊,师爷,你竟然还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
师爷斩钉截铁的说道:“你错了,我确实是个好财之徒,但那也得看是什么财,倘若是你这样的不义之财,要我去背弃府尊,那我必然是不可能答应的!”
范氏族长肃然起敬:“师爷,果真大义,是我低估你了,想来你先前倒卖府衙粮仓里粮食到外省的事也是有人在弄虚作假,我一定会向府尊大人告知,替师爷你洗清冤屈。”
“哼,你知道就好……嗯?你怎么知道的?”
师爷愣住了。
范氏族长微笑着说道:“我们扬州府这些家族,就是靠倒卖粮食起家,各省那些粮贩子都打过交道,师爷,你说老夫是怎么知道的?师爷,倘若你干的这些事传到府尊大人耳朵里,想必他应该会很高兴吧。”
康知府要是知道师爷在背刺他,怕是会高兴的亲自把师爷押送到菜市口斩首。
一想到这里,师爷不由打了个哆嗦。
“师爷,你也不想你背刺府衙的事被府尊大人知道吧?”
范氏族长用脚踢了踢箱子,“这银子,收不收,你来做主。”
师爷弯腰从箱子里拿起两块银锭,塞进了袖子里,一张老脸笑的跟朵菊花似的:“范老看人真准,在下愿为范氏效犬马之劳!”
……
繁华的扬州城,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凋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曜日,罗绮飘香。街上盛装的小姑娘手里握拿着花枝,脚步轻盈。
扬州城不愧为江淮要冲,南北襟喉之地,人口百万,商贸鼎盛,只是这一条街上便见人稠物穰,摩肩接踵,民居挤挤挨挨,精巧繁密。往外行驶的马车络绎不绝,有朴素的黑油马车,亦有奢华的青幔马车,不乏有装金挂银的高官之驾。
朱高燨今日没穿储君服侍,而是鱼龙白服,一袭青衣,以玉冠束发,仿佛只是游玩的俊俏公子。他手里握着一串冰糖葫芦,咬上一口,酸甜可口回味无穷。
于谦跟在他的身后,感叹道:“这扬州城还真是繁华,看到百姓们都如此悠然自得,这都是先生治国有方的证明啊。”
“我之前与你讲过,要透过表象去看本质,再用本质来映射表象。”
朱高燨咬了一颗糖葫芦,不紧不慢的说道,“高居庙堂之上,你什么都看不到,还是得多走走,多看看,你要记住,不要用肉眼,要用心,用心去看,用心去听。”
“学生铭记吾师教诲。”
朱高燨轻拍了一下于谦的肩膀,笑道:“行了,不用搞得这么庄重严肃,你就当咱们是出来玩的普通人就行。旁边不是有一家酒肆吗,走,我请你和牧之喝两杯去。”
三人走进街边一间酒肆,寻了一张临街靠窗的桌子入座,朱高燨吆喝道:“小二,温两壶上好的花凋。”
“好嘞爷,您稍等,这就给您上。”
未几,小二端着酒放在桌上,将酒杯摆好,躬身道:“客观,您的花凋。”
“嗯,好。”
张牧之自觉的端起酒壶,将朱高燨面前的酒杯倒满:“先生,您请用。”
朱高燨端上酒杯,笑迎对面坐着的两个学生:“来,我先敬你们一杯。”
张牧之与于谦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