燨还南巡个鬼啊,直接蹲在北京传教就能完成思想与精神世界的大一统,何必南巡来维护皇权。
张牧之咂舌道:“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我大受震撼。殿下您还缺学生不,我也想入您门下求学。”
朱高燨开玩笑道:“心宗门下,无有阶层。纵然是街头贩夫走卒、引车卖浆等人,亦可入我心宗之门。文化不是一个人的文化,是一群人的文化,是所有人的文化,在学识面前,众生平等,谁都有资格来学习心宗的学术。”
他本来只是开个玩笑,但于谦听后却四处张望,寻来纸笔刷刷的书写。
而张牧之听后也是肃然起敬,躬身作揖:“于谦兄弟说的没错,殿下,您真是个圣人啊。”
朱高燨眨了眨眼:“我随口说的,你别当真啊。”
“不不不,先生这绝非随口一提,学生已经记录了下来。”
于谦拿着手里的纸,兴奋的说道,“昔日孔圣弟子将其言论记录成册,代代传授。语者,圣人之语言,论者,诸儒之讨论也。学生会将先生的言论皆记录下来,然后让翰林院的官员编制成册出版印刷,书名学生已经想好了,就叫《心宗圣语,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朱高燨沉默了一会儿,竖起了大拇指:“于谦,你可以出师了。”
他想的只是口头传播,何曾料到,小于已经有了出书的念头。
看来,于谦比他更适合当这个传销头子。
于谦谦逊的说道:“吾师谬赞了,学生学识尚浅,远不至于到出师的程度,吾师学识似海,倘若学生能从吾师之身习得牛毫之德,方才算的上是一代大家。”
“先生放心,《心宗圣语终将传遍五湖四海,成为各地人群口中赞颂的圣贤之书,虽然此时学生方才记录了一句话,但学生恍忽间已经能看到世人皆在赞颂吾师至圣的画面。”
朱高燨干咳一声:“那你确实是挺恍忽的。”
张牧之当场就给跪了:“先生,请让我也成为您在人间游走传授圣人哲学的代行人吧,这是一项造福世人的伟业啊!”
朱高燨有点懵逼:“你天天在锦衣卫的衙门里待着,要么杀人要么审讯,传个鸡毛啊?”
“圣人的光辉,终将洒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让所有人都鞥受到圣光的普照!”
张牧之振振有词的说道,“纵然是锦衣卫的操刀手和暗桩们,在阴影里待久了,也需要经常被圣光照耀,以此来驱散内心的阴郁。倘若诏狱里即将走向刑场的死囚,能在上路前翻阅一下《心宗圣语,应该是何等的荣耀,是何等的治愈啊。”
于谦不由感叹道:“师弟,你悟了啊。”
张牧之拱手道:“我还有许多要跟师兄学习。”
朱高燨的脑瓜子嗡嗡的:“等会儿,孤还没说话,你俩就师兄师弟的叫上了?”
……
扬州府衙,门前一对石狮怒目圆睁,威严耸立,院内有百年老树,繁荣茂盛。方才刚过春雷,衙门内雨打青灰陶瓦,流水清净。
官宅上房里,装潢简谱,毕竟一个知府在任两三年也就走了,没必要搞得太奢靡,毕竟是在衙门里,扬州之地又贴近南京,还是收敛些好。
现任扬州知府康仕可在下人的服侍下整理衣冠,身着正四品官袍,好生气派,随口问道:“客人们都到齐了吗?”
下人恭敬的说道:“江都马氏,北城卢氏,还有范文正公后人的范氏当代族长,扬州上下十七个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公,都已经在内堂等候您了。”
“如此甚好。”
康知府点了点头,“你让在内堂伺候的人暂且退下,今日的谈话,不可让外人知晓。”
“明白。”
康知府整理好衣冠后,龙行虎步行至衙内内堂,比起官宅上房,内堂装潢就显得很有牌面了,入眼四幅画,皆为水墨画,画的是四君子,赏心悦目。
在内堂里,一众扬州豪强士绅,都已经在此等候,看到康知府后纷纷起身拱手:“府尊大人。”
“各位,不必多礼,这可真是扎煞本官了。”
康知府摆手道,“这里没外人,就只有本官与各位,其余人都已经屏退。本官今日将各位召集,是想和你们说说心里话。”
范氏族长点了点头,道:“府尊大人有何指示,我等必将遵从。”
范氏乃是当年范文正公一系,也就是北宋明臣范仲淹的次子后代。范姓源于祁姓,属于以邑为姓,为晋国六卿之一。范氏的祖先在得姓之初便已显赫万分,自士会范武子以后,范文子、范宣子以及范献子,世代皆为晋国上卿,自春秋尹始,范氏便是世家之一。
当年因金兵与蒙古南侵,范氏一脉大举南迁,扬州这一支范氏,便是迁居而来,传承扎根,并且愈发强盛,成为了扬州世家门阀的代表,范氏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