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燨的长子朱瞻墭,乳名唤作“两国”。
“父亲,赤戎伯伯。”
两国略带歉意的说道,“给您二位添麻烦了,我这就带着姐姐离开。”
这实在有些诡异,一个不过膝的小孩,居然能摆出如此气态,这成熟的举止与言论,完全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表现。
赤戎疑惑的问道:“皇孙还记得臣?”
两国点了点头,道:“永乐十四年冬的时候,曾与赤戎伯伯在南京祁王府见过一面,便记在了心里。”
赤戎的脑子不够用了:“永乐十四年冬……那时皇孙应该还没满周岁吧。”
这是个什么妖孽!
太子爷已经够妖孽了,又生了个妖孽儿子,这祁王府果真是妖气冲天,龙虎山老天师来了都得掉头往回跑啊!
你们这家子,就没一个正常人?
赤戎看了一眼两国,又想了一下自己的两岁的时候……
他两岁的时候,还跟在草原的牛羊后面捡大粪玩儿呢。
朱高燨对两国挥了挥手:“嗯,你且带着迎静下去吧,我有话要与你赤戎伯伯商谈。”
两国微微躬身,只是这稚嫩的孩童做出如此标准的礼节,看着实在是有些令人想要发笑。
他走到姐姐身旁,劝道:“阿姐,我们先走吧。”
小丫头像拨浪鼓一样摇头,扯住了朱高燨狐皮大氅的衣角,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酝酿着泪花:“不要,爹爹好久才回来一趟,我要陪爹爹玩!”
“阿姐,不可打扰父亲。”
“多大点儿事啊。”朱高燨宠溺的摸了摸丫头的脑壳,温和的说道,“静儿听话,待会儿爹爹就去找你玩儿。”
迎静对于父亲的话一向信任,欢悦的就蹦起来了:“好耶,爹爹最好了!”
小男孩无奈的拉着小丫头离开,朱高燨带有浅笑,看着子女离开。
赤戎不由赞叹道:“殿下果真洪福,小郡主俏皮可爱,小皇孙沉稳懂事,日后定然都是成大器有大福之人,臣在此特先向殿下道贺了。”
他只是情商低,不懂官场上的门门道道,并非是真的蠢,说两句好话总是会的。
况且,他说的都是实话。
朱高燨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道:“你知道,我为何要将你调到北京来吗?”
赤戎摇头:“臣愚昧,还请太子爷示下。”
朱高燨的声音冰冷:“我怀疑,有人打算对东宫动手。”
他已经调动了老爷子的影侍,以及上十二卫去封锁皇帝曾晕倒一月的消息,但不知怎的,这个消息还是传出去了。
锦衣卫的沉青玉来信,南方那边已经有人知道了这个事儿,但是没找到源头出自哪里。
赤戎微微皱眉:“这里可是皇宫啊,北京城外有三大营拱卫,北京城内有上十二卫,这不太可能吧?”
朱高燨叹道:“我一直笃信一句话,最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能在影侍与上十二卫的封锁下打探到皇帝晕厥此等绝密,可见幕后之人是何等的手眼通天。连一向敏锐的沉青玉都查不出来幕后之人,可见此人在南方的势力盘根交错,绝非池中之物。
如果对方想玩点儿阴招,那上十二卫,反倒是更像突破口。对方连这种级别的绝密都能找到,难以确保上十二卫中没有对方的人。
朱高燨常年待在文华殿,对方也不确定文华殿周围有多少他的暗手。而朱棣身边集中着最精锐的影侍,很明显想突破这道防线是不现实的。
东宫,成对方能找到唯一的破绽。
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刻,就算皇宫的防卫再怎么森严,也难免会有一些纰漏,一旦这纰漏被对方抓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朱高燨很明显不是坐以待毙的那种人,他直接将松鹿卫调到了北京。一来是预防老爷子有不测,自己可以随时控制京师。二来,是有一支自己的精锐留在皇城,他在文华殿也安心许多。
赤戎横拳于胸前,严肃的说道:“殿下还请放心,臣定当舍命相护,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臣一介外臣,留在东宫,怕是不妥吧……”
朱高燨笑道:“这你不必担心,这段日子,太子妃会搬到英国公府去住。英国公府这半年闭门谢客,从当年的西南老兵里抽调心腹护卫。”
“而我那对儿女,会搬到香山的园林居住,你要做的是在香山仅是在香山护卫,这个不算为难你吧?”
赤戎松了一口气:“还是太子爷考虑周到。”
……
赤戎先行离开,朱高燨走过廊桥,行至后院。
张颖贞依旧是那身广袖琉璃长裙,正在院中陪着一对儿女玩闹,准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