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院的教育官,只是后来夏老尚书上奏,请太子爷兼任院长,教育官由杨阁老担任,这才使得您成了学员,如此说来,我等都应该向苏总宪学习才是……”
苏武忽然抬手打断,眼睛微眯:“这些话,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他作为东宫心腹,巩固之臣,自然是知道文院内幕的。
但张春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文院官员的一系列安排,是机密中的机密,最开始只有朱高燨、杨荣、夏原吉、苏武,以及皇帝陛下,共五个人知道。后来这份文员官员的名单经过推敲,又有几人知道内幕,但知晓此事的人绝对不超过双手之数,皆为京中要员。
可偏偏张春这个山西的外省官员,仿佛对此机要之事能说的一清二楚,仿佛早就知道了里面的门门道道。
他是从哪儿听来的?
张春微微一笑,道:“张某出身翰林,在京中交友甚广,因此耳朵也能听见更多的风声。张某一直对太子爷素有敬仰之情,只是苦于没门牙子难以入宫求见,早就听闻苏总宪与太子爷关系甚好,不知总宪大人可否为张某引荐一二,好让张某日后能更好的为太子爷效力,也让自己多进步一二。”
苏武微微一笑:“好说,好说。”
他向一边挥了挥手,道,“于谦,快来拜见一下张大人。”
听闻苏武之声,人群中有一青袍官员回过头来,在一众红衣官袍中,他是唯一一位着青袍的。
红衣官袍,为一至四品的官员。
青衣官袍,为五至七品的官员。
至于八、九品的官员,着绿袍。未入流杂职官,袍、笏、带与八品以下同。
文院第一期的学员,都是两京及各省要员,最次的也得是四品的左右参议,这着青袍的,如鹤立鸡群,引人注目。
于谦走了过来,对苏武象征性的拱了拱手,脖颈上扬,一个穿青袍的对穿红袍的如此,可见他是何等的狂傲。
苏武对于谦颇为了解,知道此子除了殿下谁都不服,已经习以为常了。
“苏总宪,这位是?”张春有些疑惑。
“左春坊司仪郎,于谦。”苏武道。
张春恍然大悟,左春坊司仪郎,东宫属官,原来是太子身边的人,难怪。
能以六品官位来文院进修,与各省要员平起平坐,又怎么可能是个没后台的人?
苏武笑道:“这于谦有两项本领,一项是擅长吟诗作对,另一项是识人看命,今日恰巧,不如就让于谦给张大人看看相?”
张春大笑,旋即看向了于谦:“于小友,不知可否劳驾,为老夫看上一看?”
于谦瞥了他一眼,道:“可以。”
如此轻飘飘的态度,使得张春心中颇为不悦,心中寻思:‘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员,竟敢对老夫如此不敬,实在是不懂为官之道。’
但一想到对方是太子的人,他又将心中的不悦压了下去。
于谦看了又看,澹澹的说道:“阁下双眼无神,左耳破相,印堂凹陷,地阁短小,眉稜骨突且年寿暴筋,种种迹象都表明,阁下近日有血光之灾,难逃一劫。我奉劝阁下,还是速速打道回府,订做一副好棺材,为自己图谋后事吧。”
张春尬在了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