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只是一场政治的联姻,未曾想到,二人都遇到了这一生的缘人。
“小时候,我常坐在燕王府的房顶上眺望,冬天的顺天府,洋洋洒洒的飘落碎宣纸般的雪花。顷刻间,无古无今,唯见得,天地白,宫墙红。落雪无声,铅华洗尽,仿佛是天仙饮醉,把白云揉碎。”
朱高燨低下了头,贴在妻子的脸颊边,能闻到兰花般的体香,轻声道,“这样的飘雪,总让人想起小孩子打雪仗的热闹,三两好友煮茶当酒的闲适,并不凄冷,只给人温热和希望。”
如果是一个人,就烫一壶酒浅酌;如果是一家人,就涮上一锅羊肉。懒懒的看着窗外,人也慢,时间过得也慢,万千的思绪慢慢凝结在雪花里,慢慢飘落,再慢慢被风卷起来。”
岁月几许沧桑,人间几多风雪,遥望雪花飘洒,梦回古时华夏。一场突如其来的雪,让这座城与你我白了头。”
张颖贞柔声道:“往事经烟火深埋,唯余君常在。”
忽然间,朱高燨弯腰横抱起了妻子,道:“夜深人静,我们不应该闹点动静吗?”
张颖贞惊呼一声,羞道:“别闹了,孩子还睡着呢。”
“睡着岂不是更好?”
夜色浓郁,窗里一抹绯红,也不知是美人脸颊的羞红,还是男人昂扬的火热。
窗外,阿弃背靠着墙,听见屋里的动静,冰冷的面具下,潮红覆盖了雪白的脖颈。
阿弃心里滴咕道:“不要脸,呸!”
“闹腾时辰,到最后不就是一哆嗦吗!”
……
“侄儿,你且来试试,这一件衣裳如何。”
长沙的王府上,谷王笑眯眯的端着一个盒子走到崇阳王面前说道。
年幼的崇阳王有些好奇:“谷王叔,是什么样的衣裳啊?”
“顶好的衣裳,你一看便知。”
“是吗……”
崇阳王接过盒子打开,这不看还好,一看就给他吓得险些魂飞魄散,手中木盒跌落在地,里面的衣裳随之而出。
这是一件玄色的冕服,上织日、月、龙、星辰、山、火、华虫、宗彝八章。日纹在左,月纹右,龙在两臂,均为升龙。星辰在背,山在星辰之下,为并列的五座山峰。只看一眼便觉得端庄威严,因为这是一件皇帝的冕服,也称玄衣。
冕服,是龙袍中最为庄严的一套服饰,主体为黑色,皇帝只有在携文武百官和皇室宗亲祭祀天地的时候才会穿冕服。
崇阳王颤颤巍巍的说道:“叔啊,这冕服你是从哪儿搞来的,私藏皇帝的冕服,这是要诛九族的啊!”
“诛九族?诛谁的九族,你我都是朱家人,要是诛九族,那岂不是要将皇帝和太子也算在其中?”
谷王澹澹的说道,“龙袍不可坠地,捡起来。”
崇阳王连忙摆手:“我可不敢碰这玩意儿,叔啊,你就饶了我吧。”
“我让你捡起来!”
谷王忽然大喝一声,将崇阳王吓了一大跳。
他冷笑道:“贤侄,这些日子,你在我王府上吃喝享乐,叔叔没亏待你吧?之前我和你说过,倘若有朝一日叔叔我需要你来帮忙,你立马就答应了下来。巧了,现在叔叔我就需要你帮忙了。”
崇阳王有种不详的预感:“叔啊,你这是要我帮什么忙啊?”
谷王咧嘴一笑,道:“很简单,我要你假扮一个人。”
“假扮谁?”
“建文皇帝,朱允炆。”
崇阳王脑子里哐当一声巨响,一片空白,他被吓傻了。
他未曾想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谷王居然也说得出口。
“谷王叔,侄儿先告辞了!”
崇阳王顾不得别的,撒腿儿就想熘之大吉,“侄儿这些日子在长沙受叔叔招待,颇受教诲,思得自己的过错,现在要回成都跟我父王认错,侄儿甚是想念成都的蜀王府,就不多留了,告辞!”
他跑到门前,却又后退至屋内。
却见,门后走上来的一持刀将军,正是湖广都司都指挥使张成。而在张成的身后,是数不清的披甲死士,堵住了崇阳王的去路。
“侄儿,别着急走啊。”
谷王阴森的说道,“你来长沙找我,谷王叔我二话不说便好吃好喝的招待你。现在你谷王叔找你帮个小忙,你就在这里不情不愿的,你说,这合理吗?”
今儿我把话撂这儿,这建文帝的冕服,你穿,皆大欢喜。你不穿,那你可就遭老罪喽!”
崇阳王闻言,心里凉了半截。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痛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听爹的话,老老实实的在成都的蜀王府上待着。
整日里闭门不出也罢,父王终归是为了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