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阴影,让他活在殚精竭虑的余生中。”
朱高燨无奈的说道:“我爹这还是有点良心,所以说他才会觉得愧疚,如果他当真是个无情无义利益熏心的人,那他也不会感到丝毫愧疚。”
“他那是愧疚吗!”
老朱反驳道,“他分明是在害怕!万一哪天蹦出来一个建文皇帝,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只要是打着建文的名义,无论是号召力还是影响力,都是极为棘手的。就算今天给平定了一个‘建文’,明天还有可能冒出来第二个,第三个,如此以往,反复无穷,闹得他一辈子安宁不得,就算他死了,此事也不会到此为止,他能睡得着觉?”
朱高燨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李自成攻入北京城以后,谣言四起,都说崇祯帝还没死。直到在煤山找到了崇祯帝的尸体,李自成命人将崇祯夫妇尸体陈列在东华门外,强行让众人观看,这才让谣言消停了下来。
可即便如此,在二十年后南明最后一个割据政权覆灭,清朝进入了康熙时代,流言依旧尚存。不断有人打着朱三太子的名义,收买人心想要反清复明,清王朝为了平定叛乱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仍未能根除,头皮发麻。
这“朱三太子”,指的是太子、定王、永王,这三人是否还活着没人知道,反正光是康熙年间以朱三太子的名义爆发的记录史册的大规模叛乱就有十余起。
一个不知所谓的朱三太子,便折磨的清朝一百多年不得安宁,更何况是一个极有可能还幸存于世的建文皇帝?
建文皇帝要比朱棣年轻的多,没准儿朱棣死了十年,建文帝还活在世上,朱棣这能睡得着觉?
朱高燨问道:“爷爷,这大明,不也是您的大明吗,有人打着建文的名义造反,您高兴啥呢?”
朱元章尬住了,是啊,咱高兴啥呢。
特么的后人闹了半天,最后折腾的不还是咱的大明?
不孝子孙,可恨!
……
朱棣深吸了一口气,将怒火压了下去。
他知道,愤怒对自己没有任何的用处,要处理事情,得维持最理智的状态。
他问道:“太子,你觉得,此事当如何处理?”
老爷子不经意间已经养成了习惯,那就是在做事之前,先询问一下朱高燨的意见。如果他自己的想法和朱高燨的想法产生冲突时,他便会优先去考虑对方的想法。
朱高燨沉吟片刻,道:“这还用琢磨吗,直接干他不就完了!”
朱棣有点晕:“你没开玩笑吧,这么随意?”
朱高燨耸耸肩,道:“当然如此,一个谷王罢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勐将。汉王作乱能闹得山东满城风雨,结果我带着半省的军队去平叛,没两天汉王就歇菜了。至于谷王,比起汉王来还有所不如,对付这么一个傻鸟还需要想什么?”
朱棣沉声道:“你可能不太了解谷王,谷王这厮,不善攻而善守,尤其是修建城防上,更是天赋异禀,他所镇守的长沙,可没那么容易攻下。”
洪武朝时他镇守宣府镇,将宣化城扩建为周边二十四里有奇的城垣,沿城设一关七门,关内设月城和瓮城,城外建有吊桥和皇堑,城上设角楼和铺宇,颇具攻守兼备之功能,固若金汤,我大明朝的城防,多是效彷他在宣化城的营建。”
他还修建了常峪口至大境门数百里的长城,兴建了独石口和锁阳关的关隘,北元那些彪悍的骑兵们看到了头都不回就走了,只是看一眼就让人心生绝望。”
我真怀疑谷王这厮上辈子是属王八的,把自己家修的跟王八壳一样。”
洪武朝的这些藩王,确实都是各个有本事,放到哪个朝代都是难得一见的勐将,也难怪老朱会对自己这些儿子抱有极大的希望,将捍卫边疆的重任交付于洪武朝的藩王身上。
只不过老朱家的这些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迷之自信”,看不清自己的实力。
如汉王朱高煦,如明英宗朱祁镇,如末代宁王朱辰濠,如崇祯帝朱由检……
朱高燨沉吟片刻,问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强攻,从内部攻破不好吗,最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溃败开始的。”
朱棣反问道:“你当谷王是傻子吗?”
“难道不是吗?”
朱高燨道,“但凡是个正常人,稍微有点思考的能力,谷王也不至于膨胀到觉得自己能篡位成功。”
只从京营来说,随随便便就能抽调出十万的精锐兵力,反观谷王那边,把一家老小都带上也凑不齐一万人。
如此悬殊的兵力差距,谷王他居然还敢造反?
也难怪,朱棣开了这个先河。
自从朱棣靠着三千人马起家夺得天下以后,给了其他藩王一种错觉。
——我上我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