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征收黑税的钱对重要,还是涉桉的那些人对我重要?”
“那些人重要。”
朱高燨摇了摇头。
苏武试探的问道:“不会是钱吧?”
朱高燨又摇了摇头。
苏武想了想,叹道:“还是那些人重要。”
朱高燨沉声道:“没有那些人,对我很重要。”
此事的背后,不仅仅是正七品的几个巡盐御史那么简单,还牵扯到按察使司,都察院,两淮、两浙、长芦等运司。”
这还没完,这些都只是小鱼,光是锦衣卫查出来的名单里,就有成都中护卫指挥高政,镇远侯顾成,甚至还有谷王、蜀王,就连江西的赣王府都有勾结!”
苏武苦笑道:“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像江西的赣王,他肯定是没心思去掺和倒卖私盐的事,只不过难免手下会有人禁不住诱惑去参一手,总不能因为这事便对赣王府大开杀戒吧?”
“我比你了解我大哥,你就算让他去死,他也不愿意干这些违反乱纪危害国家的事。”
朱高燨用手指敲打桌面,“可你觉得,我能因为他不会干,便放过牵连到赣王府的人吗?”
苏武问道:“殿下打算怎么做?”
朱高燨没有说话,伸出了一根手指。
苏武试探的问道:“杀一儆百?”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杀一个,让剩下的人不敢再有动作。毕竟牵连到的人太多了,而不能杀的人也太多了。
总不能因为此事,便对大明的宗藩们也大开杀戒吧?
朱高燨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一个不留,除恶务尽!”
苏武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殿下,您确定吗?”
这私盐背后的人名,光是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纵然是陛下来了,看着这些人名也得迟疑许久,更别说是一个不留了。
朱高燨问道:“苏武,你今年多大?”
苏武愣了一下,道:“二十。”
“哦,二十岁啊,还是个很年轻的少年啊。”
朱高燨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什么。
这反而让苏武觉得有些浑身难受了,他知道殿下有话没说,但偏偏对方又不说,让他心里有些不踏实,但又不方便去询问。
良久,朱高燨端起了茶盏,澹澹的问道:
“少年,你要止步于此了吗?”
“永乐十二年,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的你和你的兄长流落南京,不知明日去向,但那时的你却充满了自信,意气风发。”
“短短三年,你从一个乞丐,成了如今光鲜亮丽的京师重臣,然而在你的身上我却看不到少年的朝气,只看到了一个固步自封的左都御史苏总宪。”
“你的身上,已经没有挣脱牢笼的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