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承打开了军报,念道:“清化府叛军作乱,都指挥李彬命马骐率两万将士出征平叛,此战大捷击退敌军,后命朱广领兵,在灵山、蓝山等地,共剿灭叛军万余……”
“你等会儿。”
朱棣抬手示意,他带兵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份军报有问题,“这军报是谁呈上来的?”
汤承看了一眼署名,回答道:“安南省都指挥使,丰城侯李彬。”
“李彬?”
“陛下,可是哪里有瑕疵?”
朱棣紧锁眉头:“先是让马琪领兵作战,既是大捷,却又临阵换将,李彬是个懂兵法的人,他不知道这是兵家大忌吗?
“让马琪领兵两万出征,这是个什么狗屁部署,马骐他懂带兵吗就带?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份军报绝对有什么地方有在湖弄朕!
“你再看看,这份军报应该有三份,一份是都司写的,一份是监军写的,还有一份是锦衣卫另呈上来的,把监军和锦衣卫写的给朕拿来!”
深谙用兵之道的朱棣,嗅到了浓郁的阴谋气息。
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从北打到南,又从南打到北,杀了个对穿来回,只是听军报便能在脑子里模拟出战场上的厮杀场景,可听着这份军报,却给皇帝陛下听的一愣一愣的,就仿佛总感觉哪里断片了。
汤承在西南送来的信件里找了找,不由愣住了。
朱棣察言观色,意识到可能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有何不妥?”
汤承顿了一下,道:“陛下,西南只送来了两份军报,一份是刚才念得那份都司送来的,一份是锦衣卫暗呈上来的,并未发现有监军送的那份。”
朱棣勐然起身:“坏了,西南出事了。”
“李彬这个杂碎定是在军报里动了手脚,试图欺君罔上,西南现在定是出问题了!”
“快,把锦衣卫的那份密函呈上来!”
汤承连忙将锦衣卫暗呈的密函拆开,他还没来得及念,便给朱棣夺了过去。
朱棣面色阴沉的翻阅军报,越看脸色越黑,到最后已是怒不可赦。
“畜生!李彬这个畜生!”
“欺君罔上,死罪!”
朱棣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将军报摔在了地上。
汤承只敢偷瞥一眼,便看到密函上用朱砂书写的血红小字,不由心中一惊。
锦衣卫一般不会用朱砂写密函,唯有事情极为严重的时候,才会用朱砂来警示。
汤承的眼神不好,但也能看到密函上那一行行血一般的小字,伤痕累累。
“李彬命马骐平叛,两万精锐,皆葬于蓝山,马骐为叛军所杀……”
“蓝山遗民黎利,兴兵叛乱,气焰嚣张……自封平定王……”
“眼见叛军势不可挡,李彬连忙命朱广为主将前去平叛……大败,后又连战连败,清化府沦陷失守……”
“除黎利外,还有潘僚、郑公证、黎饿等叛军首领……安南省及及可危……”
“李彬恐朝廷问罪,大肆查杀安南境内锦衣卫,试图掩盖真相,封锁消息……”
朱棣忍不住低吼一声:“还在这里愣着作甚,速速去让太子过来觐见!”
……
旭日方才升起不久,朱高燨便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披上件单薄的白褂,袒露胸膛的走了出来,看到汤承后有气无力的问道:“汤叔,这大清早的鸡还没起你就把我拎起来干甚?”
他昨夜与娇妻摇了一宿的床,纳足了公粮,本想睡个懒觉,未曾想到还没睡够两个时辰便被叫了起来。
汤承取出两封信件,严肃的说道:“你自己看看吧,这里一份是西南都司送来的,另一份是西南的锦衣卫送来的。”
“直接放文华殿不就得了,我自会去那里查看,咦,为何没有监军的军报,不应该是三份吗……卧槽尼玛的李彬!”
顶着个熊猫眼的朱高燨,本来还无精打采,看清楚军报后瞬间清醒了过来,心中的怒火直冲天灵盖,“欲盖弥彰,瞒天过海,好大的胆子啊,说谎话说到皇宫里来了,谁借给他的胆子敢杀锦衣卫!”
两份军报,一真一假,朱高燨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这是怎么个事!
天杀的李彬,打了败仗丢了城池,数万军队死在了他的手里,心虚害怕朝廷问罪,甚至不惜杀害锦衣卫来试图瞒过此事!
天道昭昭,殊不知闹了这么大的变故岂能瞒过天眼,最终酿成大祸!
汤承提醒道:“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让我召你速速进宫。”
冷静下的朱高燨皱眉道:“我现在立刻去进宫面圣,劳烦汤公去一趟英国公府,将我那老岳父也随之面圣。”
汤承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