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思维去应对变化无常的局势,如何能得以长存?”
朱高燨严声色厉的说道,“倘若一味的寻求平稳,如何能开创出这大好河山?打仗若是只打有十成胜算的仗,那还要良将作甚,随便从大街上拉出来一个乞丐都能担任三军统帅了。”
朱棣用手指敲打桌面上地图,警示道:“你这是在赌军队的命运,赌国家的命运,用整个大明的边防做为筹码去赌,我若是将帅,自然也愿意去搏一搏,可我是大明的皇帝,我岂能将王朝命脉交付于你,让你在这张以天下为棋盘的赌桌上,将王朝国运押上赌桌?”
父子之间第一次产生了如此激烈的争论。
朱棣很信任也很喜欢祁王,他愿意把一切都留给这个无可挑剔的继承人,但他不能接受祁王做出如此冒险的布局,拿大明的国运去赌。
在他眼中,祁王就是十五年前的燕王朱棣。
十五年前的朱棣,是何等的自信凌然,他相信自己,只要自己想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无论是九死一生的战场,还是生死一线的局势,朱棣都相信自己能迎难而上,轻松的迈过无尽黑暗的深渊。阑
可现在朱棣做不到这些了。
纵然是盖世的英雄也有年迈的一天,人越老就越求稳,朱棣不是个害怕冒险的人,他只是不愿意拿大明朝去做一场赌博,即使胜算再大,他也不愿意去赌。
“爹,你说错了,我不是在赌。”
朱高燨轻闭双目,道,“我对这张地图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我记得每一个省、每一个府、每一个县、每一个都司、每一个卫所,甚至是每一座关隘、每一座堡城,在我眼中,这不是一张地图,而是栩栩如生的河山。在我的脑中已经推演过无数次这仗该怎么打,怎么打才能打赢,怎么打才能将战损降到最低,经过无数次推演以后,我得到的结论是——”
“十成的胜算。”
他闭着眼将手指在地图上划过,说道:“这里,是嘉峪关。”
“这里,是镇夷所。”阑
“这里,是高台所。”
“这里,是甘肃镇。”
“这里,是山丹卫。”
“这里,是牧羊川河西堡。”
“这里,是白岭山,当地人也称之为雪山。”
“这里,是……”
尽管他闭着双眼,仍能将地图上手指的每一个地点标注出来,甚至是地图上所没有标注的小型堡城他也能说出来,就仿佛身临其境一般。阑
无一例外,他说的全对。
纵然是部署这些地点的朱棣,甚至都没有祁王更了解这片山河。
最后,朱高燨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神犹如一把能撕碎灵魂的利刃,直刺人心。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君有憾乎?”
“君无憾矣。”
……阑
朱棣的嘴唇微动,感叹道:“人这一生,什么都经历过以后,便觉得自己历经风霜无所不能,以为把什么攥在了手里,以为,姜还是老的辣,少年终究是稚嫩。”
“可若非一阵狂风将我吹醒,我还不知我已将双足迈入泥潭,自以为英雄盖世,殊不知心中竟起了怯懦之心,实在可笑。”
“我老了,干不动了。”
“心中有怯懦,当不了大明的持刀人,祁王,轮到你了。”
朱棣转身走向殿宇的深处,只留下一句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回荡的余音:“大明十八个都司所有卫所的调兵虎符就在这乾清宫里,也包括大明的玉玺也在这里,你且拿去,大明该怎么走,你说了算。”
他的背影萧条,直至彻底浸入黑暗。
他终究还是老了啊,白发驼背,这已是年近六旬老人了。阑
他当了十五年的大明持刀人,高处不胜寒,他有些累了。
朱高燨躬身向那逐渐模湖的背影躬身抱拳道:
“儿定当竭尽肱骨之力,愿以死报尔。”
那老人道:“朕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连璧,星辰为珠玑,其生若浮,其死若休,生为梦,死为觉,无憾矣。你尚年轻,若想拥有自己没有之物,则必去做从未做过之事。”
“放手去做吧。”
……
“畜生!”阑
“汉王这个畜生,他怎么敢的啊!”
“改封地为分地,这种缺德事他都敢干,汉王是真该死啊!”
汉王从昭狱里释放出来以后,不仅恢复王爵,且被赋予大权,迫不及待的就向宗藩们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