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下埋伏。我们刚刚抵达滨州,骑兵就被祁王的主力集火,全军覆没。”
“事实上,从一开始的时候,甚至是他放弃济南青州交界一带的战线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被带入到了他的节奏里,一步一步的走向祁王挖好的坑了,尽管我们一直在做出改变试图脱离这种节奏,可依旧无济于事,反而是更加迅速的走向死亡。”
汉王心都凉了,当他以为自己足够绝望的时候,更让人绝望的消息传来了。
“王爷!敌军突袭我军后方,由于战线拉得太长,其余部队难以支援,我军的火炮,没了!”
汉王大脑短路,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王爷!”
……
滨州的帅营里,朱高燨看着模拟战场局势的沙盘招了招手,苏文心领神会,伸手将沙盘上汉王的骑兵、火炮全部拔除。
“骑兵、火炮,是汉王这头老虎的虎牙,没了虎牙,你觉得他还算是一头老虎吗?”
朱高燨笑道,“在本王眼中,他已经是冢中枯骨了。”
苏文钦佩的说道:“王爷这布局真是长远,一步一步的将汉王引诱到了陷阱里,而汉王虽然一直试图改变战事的走向,屡次用出奇招,殊不知他的每一步都在王爷您的算计当中,最终被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将汉王最精锐的八千骑兵拿下。”
“不过……”苏文不解的问道,“王爷,倘若我们将主力集火乐安,收益不是更大吗?倘若能直接攻下乐安,我军便已经断绝了汉王取胜的希望,打仗打的是一个后勤补给,汉王这条线路的后勤只能依靠乐安,而我军拿下乐安以后,汉王便是困兽犹斗,无家可归,断绝补给更是绝了他的生路,可一举敲定胜负。”
朱高燨笑道:“一看你就是没读过孙子兵法。”
“啥?”苏文有点懵,“这和孙子兵法有什么关系?”
朱高燨悠悠的说道:“孙子兵法中有解释,困兽犹斗,狗急跳墙,敌人已到了绝境,不要急于迫近,不要逼得他无路可走,那样他会跟你死战的。过分逼迫陷入绝境的敌人,对其斩尽杀绝,只会使其临死反扑,两败俱伤,危及自身。只要达到战胜敌人大势所归,就不必赶尽杀绝。”
倘若朱高燨直接攻下乐安,虽然以此断绝了汉王的生路,但并未对汉王所率领的军队有什么影响。至少在短时间内,汉王还是可以保持着不变的战力。
而汉王知道自己没有生路后,以汉王的性格,定然不会原地认命,而是转而去找朱高燨兵力,做最后的临死反扑,拼了命的也要在朱高燨身上咬下来一口肉。
如果是那样,对朱高燨来说就很亏了,他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掉汉王,没必要去这样拼命。
格局不同。
……
“瞧瞧祁王这格局,再瞧瞧汉王这个畜生的格局,可见二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朱棣看到战报后喜笑颜开,惆怅多日的内心终于被欢悦替代。
他不是在为祁王压制住了汉王而高兴,而是在欣赏祁王在此战中表现出来的谋略与态度。
汉王的叛乱,在皇帝陛下眼中和闹着玩儿一样。
他自己就是上一次靖难中的主角,很清楚藩王在只占据一地的情况下,想要盛世造反的难度有多大,到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后怕。
而汉王造反的难度,比朱棣造反难度大的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汉王本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觉得老爷子行,那他也行。虽然他知道自己成功的可能性并不高,但他总觉得自己还是有一线机会的。
这一线机会,值得汉王以命相搏。
朱棣很清楚汉王在想什么,比汉王更清楚,汉王眼中的这一线机会,实际上只不过是错觉罢了。
故而皇帝陛下从来就没感受到过什么危机,他只是在用旁观者的立场,去欣赏祁王这次精彩的战术。
半省兵力对半省兵力,祁王在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以精妙绝伦的谋略,用最小的损失将汉王的进攻性最强的骑兵和火炮斩落。
开战初期,祁王先下手为强,夺下了淄川这条天险,从而为之后的战术埋下了伏笔。之后的撤军到齐东,示敌以弱,引汉王深入,实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从淄川绕道偷家。而汉王被迫撤军,万万没想到祁王真正的目的不是偷家,而是剁了汉王的左膀右臂。
行云流水的部署,让朱棣都不由感慨的说道:“真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哪里有祁王这般狡猾多智,用兵之道愈发娴熟。当初在漠北的时候,朕甚至觉得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可现在没过几年,便感觉他的用兵之道,已经胜过朕一筹了。”
“天下将帅之气运,祁王占五斗,朕占四斗半,张辅占一斗,余者倒欠半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