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高丽省布政使、左都御史,再到如今的内阁首辅兼任左都御史、户部尚书,赫然已经成了大明朝第一权臣。】
陛下封你为太子太师,昔日那流落金陵城的小乞丐,如今成了位极人臣的苏阁老。】
朱棣的大脑有些短路了,苏阁老?
等等,恒景帝朱高燨?!
朱棣这才明白为何自己之前没听过恒景这个年号,合着这是祁王的年号啊!
这一日,你走进了御书房,看到陛下站在台阶之上,身穿赤色的龙袍,背影略微有些清瘦,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陛下转过身来,鬓间微霜,面容俊朗依旧如少年时,两肩绣着日月,胸前是盘踞的龙首,活灵活现,仿佛是真龙环在了陛下的身上,一双眸子里是深邃的黑色,犹如无边无际的深夜让人窒息,他所带来的威压,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向他下跪。】
或许陛下并未想过自己现在给人带来的压力有多大,只是登基以后,他的思绪愈发深沉,雄主久居帝位,不经意间便会散露出这样骇人的气势风姿。】
你俯首道:“臣苏武,问圣躬安。”】
陛下抬手示意:“朕安,免礼。”】
祁王,有这样威严的一面吗?
朱棣有些摸不着头脑,祁王在他面前的时候,要么是嬉皮笑脸的顽劣模样,要么就是死犟死犟的破小孩模样,˙这也给了朱棣一种错觉,让他误以为祁王就是那样的一个死小孩。
实际上,也只有孩子在爹面前是这副作态了。
在下面人面前的时候,祁王给人带来的压力,是朱棣从未见过的。
陛下问道:“同时执掌内阁、户部、都察院,感觉如何?”】
你拘谨的回答道:“臣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陛下赐给臣的,陛下让臣怎么做,臣就怎么做,不敢去想别的。”】
皇位犹如一道天堑,拉开了你与陛下之间的距离,陛下可以不在乎这些,但你必须明白为臣之道。】
陛下是千古之雄主,他的自信与豪迈是史书的文字难以去描述的,唯有面对他时,方能体会到陛下如奔流大海般的豪放。跟随这样的一尊雄主,即使你表现的再怎么放浪,只要没有逾越,他都不会在乎。】
就像当年的唐太宗面对反复横跳的大将军李靖,换做别的皇帝早就给李靖宰了,但唐太宗却让李靖执掌大权,安享晚年,因为唐太宗有足够的自信,即便李靖有反骨,他也能弹指间将叛乱平定。】
当今陛下,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你有时候很迷茫,在看到陛下的时候总觉得很是怪异,仿佛能看到好几个不同的身影。】
有时候,你看到坐在御书房里的陛下,觉得他总有一种唐太宗李世民稳坐泰山目光深远的影子。】
有时候,你看到陛下背对于你,有一种魏武帝曹操虎吞天下的枭雄风采。】
在军旅的时候,陛下盯着地图,有冷静,有杀意,更像是人屠白起。可上了战场后那般的英姿飒爽,又活似冠军侯霍去病。】
他一手把玩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更像是始皇帝嬴政。】
你看不懂他,总觉得在这位皇帝陛下的背后,有着数尊震古烁今的影子,最终河流归入大海,形成了这少年大帝的模样。】
朱棣不由惊呼:“卧槽,原来不是朕一个人这么想的!”
他也觉得如此,祁王的组成部分过于复杂,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不同的身份,祁王有着不同的神态,就仿佛截然不同的几个人,但他的每一面都有着经天纬地的本领,最终融会贯通,形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祁王朱高燨。
说起来真就挺离谱的,到了祁王这个阶段,做事应该挺稳重的,思维也定格了下来,譬如狡黠狠愎的汉王朱高煦,譬如仁厚沉稳的赣王朱高炽。
祁王不同,他的思维变幻莫测,行事方式也出入甚大,有时候朱棣甚至怀疑这小子脑子里装着好几个灵魂,不然怎么变的这么快?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在朱棣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轻笑道:“怎么可能呢,世间怎会有数个灵魂存在于同一具身躯这种荒谬的事,朕真是老了啊,想的事也越来越怪了。”
别人都说,你苏武是大明朝最大的一个权臣,同时控制着内阁批红的大权、户部财政的大权、都察院风宪的大权,是权倾朝野的宰相,然而只有你知道,在恒景这一朝,从来就没有什么权臣可言。】
夏原吉、杨荣二人,哪个不比你手里的权力更大?】
夏原吉坐镇朝堂二十年,从永乐一朝时便是祁王党最大的权臣,到后来祁王受封太子,夏原吉兼管户、吏两部,是大明朝第一位“两部尚书”,最终在改革完吏治以后,夏原吉便销声匿迹,不知去向。】
杨荣比起夏原吉更甚一筹,在夏原吉之后,恒景元年之时,他不仅是内阁首辅,还接管了夏老的户、吏两部,一时间朝野惊动,都以为杨荣将会是历史上第二个霍光,有架空皇权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