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这些年大明在东北强势,所以舍弃辽泽的弊端一直没显出来,可如果辽东一旦处于弱势,后果如何,不用本王多说了吧。”
刘荣擦去额头汗水:“末将明白。”
因为明军处于强势,所以可以一直压得蒙古人在东北地区喘不过气来,根本不需要辽泽去限制蒙古人。
可一旦明军在对抗蒙古人的时候陷入劣势,辽泽这个要害之地的战略失误,可以让蒙古人直驱长入,将整个辽东截断,等同于把国门拱手让人!
“本王明白,刘将军心里有苦衷,不愿意忤逆太祖的祖制。”朱高燨忽然说道,“你可以用本王的署名,向陛下上述陈列辽泽利害。”
刘荣脸色一凝:“末将岂敢,如此岂不是让王爷您替我辽东负罪?”
“在大明的国家利益面前,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
朱高燨眼神平静的说道,“如果需要,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人,本王也不例外,所有人都可以为了大明而献身,本王不过是借出一个名字,又有何不可?”
说的很风轻云澹,但刘荣心里清楚,祁王借出这个名字,需要背负多大的压力!
刘荣不由肃然起敬:“此大义也,末将钦佩不已,请王爷受刘某一拜!倘若日后王爷有求,辽东军必应之!”
朱高燨拱手道:“将军客气了,王爷只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能有甚所求。”
英国公张辅和成国公朱勇此刻恨不得用脚趾在地上抠出来个三室一厅,把自己藏进地缝里装死!
这话是他们俩该听的吗!
以辽东总兵刘荣为代表的三十万辽东军,和祁王关系暧昧,这个事如果传出去,完全可以给刘荣一个“勾结亲王”的罪名,轻则罢官免职,重则斩首示众,而祁王也将被问罪!
这话你祁王和刘荣在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怎么还让我俩听到了吗,这多尴尬啊。
张辅也就罢了,他和祁王府是一条船上的人,背地里指不定和祁王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交易。
可朱勇却觉得自己出现在这个场合里不太合适,他成国公府和祁王是同一派系没错,但是祁王和刘荣这些话,明显应该是祁王府心腹才能听的,自己怎么就听了啊!
朱高燨瞥了一眼尴尬的朱勇,说道:“成国公身体可有不适,为何面色如此难堪?”
朱勇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刘荣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躬身道:“王爷,末将有事先行告退,若有事派人来总兵府给末将说一声,我代表辽东军有求必应!”
朱高燨微微颔首,摆手道:“刘将军,本王就不远送了,慢走。”
“告辞。”
待刘荣离开后,朱高燨将目光放在了朱勇的身上,眼神上挑:“成国公,可是身体不适?”
朱勇嘴角微微抽搐:“没有没有,王爷如此信任我,我心里深受触动。”
朱高燨拍了拍朱勇的肩膀:“成国公,有些事,心里想明白了就不叫事,可如果想不明白,心里就一直堵得慌。”
朱勇听得毛骨悚然,拱手道:“臣身体不适欲先辞之,请王爷见谅!”
朱高燨含笑伸手示意:“成国公,请自便,回去好好想想,本王也不喜欢为难别人。”
朱勇心里松了口气,连忙说道:“谢王爷。”
正当他转身欲走之际,朱高燨忽然又不紧不慢的说道:“上一代的成国公,何等的英雄豪杰,靖难时立不世之功,怎么到了当代,成国公府多了些商贾的铜臭?”
张辅听到祁王这话,抿着嘴角忍住笑意。
这话明显是在暗示朱勇也忒会做生意了,两只脚反复横跳,投资从来不把鸡蛋放到一个箩筐里。既然都选择了站队祁王府,却又飘摇不定,颇有见风使舵的意思。
就差指着朱勇的鼻尖骂了!
朱高燨这话当然不是单纯的为了内涵朱勇,更多则是在敲打。
朱勇听得大汗淋漓,仓皇离去,身影狼狈不堪,不知是尴尬还是胆怯。
朱高燨与张辅对视一眼,老岳父和女婿同时笑出了声。
……
朱高燨并未在广宁府滞留多久,将部队整顿完毕之后,三万精锐横渡辽泽,冬季的辽泽已经干涸,一马平川。
本来十余日的路程,在横渡辽泽之后,北征军只花了三日便从广宁府抵达了开原边界,东抵图们江,犹如勐虎出了笼子,奔向了绥芬河。
绥芬河一带,居住着建州地区最庞大的女真势力——建州卫。
建州卫的统领,叫释加奴,汉名李显忠,继承了父亲阿哈出建州卫指挥使的身份。
……
河畔边的桦皮屋子里,释加奴坐在火炕上,喝着烧酒暖身子。
“你知道吗,大明的祁王,要来建州了。”坐在释加奴对面的男人缓缓开口。
释加奴抿了一口小酒,笑道:“勐哥帖木儿,你在怕什么?”
勐哥帖木儿,原名爱新觉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