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听到宋行欲对净念禅宗出手,并未出言阻止,只是有些疑惑的说道:“我有一点,一直未想明白。”
宋行说道:“阀主是奇怪,为何净念禅宗向来都是跟在慈航静斋之后摇旗呐喊,为何这次却一反常态,主动对左游仙出手,招惹老君观,并且嫁祸给阀主?”
宋缺点头:“不错,净念禅宗当代宗主了空和尚我也曾见过,四大皆空自然算不上,但也是淡泊名利,在佛教中称得上有德高僧了。”
宋行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微笑:“有德高僧?出家人讲究出世修行,僧人的精力主要应用于学修,研究佛经的教义和教理,虔诚奉佛,从他们身上我可看不到这一点。”
“所谓盛事修佛法,乱世寻明主,在我看来,依然还是佛魔道统之争,说来说去,不过就是那句话,不依国主,则法事难立,所以何必把自己摆在救世主的位置上。”
对于魔门,虽然宋行不喜如今那些诸多恶事之徒,但也不意味着他对这个世界的佛家就有多少的好感。
慈航静斋,这个所谓的武林圣地,虽然号称不干预江湖和朝堂事务,但问题是正是由于他们的介入才导致事情更加复杂。
这些带发修行的女尼介入天下大事的方式很简单,就是以美色为诱饵嫁给江湖大佬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且百试百灵,如靳冰云之于庞班,秦梦瑶之于韩柏,碧秀心之于石之轩,梵清惠之于宋缺。
宋行心中清楚,当他一统魔门之时,就算不去找佛门的麻烦,佛门也会千方百计的来找他的麻烦。
宋缺见宋行对慈航静斋和净念禅宗毫无好感,也不纠缠了空品德问题,反而开口问道:“这次魔门为了对付你,几乎能出动的高手都出动了,却不见石之轩,你觉得当初挑动净念禅宗动手的,是他?”
宋行没有回答宋缺这個问题,反而问他:“阀主年轻时和石之轩也算认识,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虽然他之前擒下石之轩的徒弟杨虚彦,但对于石之轩来说,这个弟子存在的价值,仅仅是他推翻隋朝天下的棋子,对他这个师尊并未有多少了解,甚至都不知道他消失二十年间隐藏的身份。
宋缺见宋行问起,沉吟了下说道:“年轻时候的石之轩,善画嗜酒,说一声风流才子也不为过,但他却有一种独特的骄傲气质,那就是流淌在骨子的桀骜不驯,那一份永远不甘居于任何人之下,哪怕一个人面对整个天地,他也不会挑一下眉的桀骜不驯。”
宋缺一直都是一个很骄傲的人,能够入他眼中的俊才实在有限,如今他却用了骄傲两个字,来形容和他一样照耀了一个时代的石之轩。
“在他最如日中天的时候,他甚至可以如你这般,一统魔门,完成魔门先辈数百年来未完成的执念。”
宋缺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谁也没想到,他竟然在人生最巅峰的时候,放弃了一切,消失在江湖人眼中。甚至当年一度有人以为,邪王已经死在了和阴后争夺魔门第一人的战斗中。”
“如今看来,他不但未死,甚至武功必有突破,又出山搅风搅雨了。”
因为刚才的战斗,宋行所站立的位置附近犹如被飓风横扫过一般,两个能落座的地方都不存在,二人只好站在这废墟中交谈。
宋行说道:“我得到的消息,此人曾在炀帝继位之初,化名裴矩,出仕为官,为大隋经略西域,连横合纵,仅仅几年时间,就将突厥分裂为东突厥和西突厥。”
宋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秘闻,眼中露出惊讶的神情:“什么,裴矩竟然是石之轩的化身?”
转念一想,此人文韬武略均是当世一流,做成如此惊人事迹好像也不足为奇。
“他还曾化身佛门大德高僧,偷学佛门教义,融合花间派和补天阁武学,此次躲在幕后策划此事,想来净念禅宗或许就是他挑唆出手的。”
宋缺说道:“如此一来,他在暗你在明,会不会对你造成什么掣肘?”
宋行摇头:“无妨,大势已成,些许癣疥之疾,不值一提。既然他想挑拨净念禅宗和老君观对上,那我索性就如他所愿。”
......
净念禅宗由天僧所建立,初步估计成立於东汉年间,因为汉明帝永平十年是佛教传入中土之年。
净念禅宗和慈航静斋两派初祖天僧和地尼乃同门师兄妹,有缘却无份,可是他们的想法都非常接近,就是不囿於一教一派。
都以广研天下宗教门派为己任,希望能寻出悟破生死的大道,亦是修行佛法之地。
为免门下分心,一直严禁传人涉足江湖和政治,好达到专注於天人之道的研究,但传至后世,终究已经改变了初衷。
隋末时净念禅宗座落位置在於洛阳南郊,寺内建筑加起来达数百馀间,俨如一座小城,正中处有七座大殿及一座阔深各达三丈,高达丈半的小铜殿。
除铜殿外,所有建筑均以三彩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