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看着宋行扯下面罩,露出和自己有着六七分相似,却苍老的多的脸,先是愣住了,继而大喜,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抢上前去,对着宋行就磕头道:“爹,真的是你,你真的没死,孩儿拜见爹爹!”
宋行看着冲自己磕头不止的慕容复,叹了口气,摇摇头道:“痴儿,起来吧!”
慕容复闻言,抹了抹眼睛的泪花,起身对宋行说道:“孩儿实在是太想念您了,爹既然当初未死,为何...”
宋行缓步走入凉亭,回头示意慕容复坐在他旁边,说道:“为父当年欲挑起宋辽之争,引起雁门关血战,可惜功亏一篑,又被宋廷所忌,为了不牵连你,只好假死脱身,三十年来漂泊流离,不敢与我儿有所往来。”
慕容复吃了一惊,雁门关之役,邓百川回来后和他说过,没想到竟然是慕容博在背后挑动,在听到宋行的自白后,感动道:“爹爹为了光复大燕,这些年有家不能回,在外面受苦了。”
宋行摇头:“都是为了复兴我慕容家基业,即使是刀山火海,又有何惧之!”
慕容复惭愧的低下头:“孩儿无能,三十年来文不成武不就,奔波江湖一事无成,让爹你失望了!”
宋行轻轻拍了拍慕容复肩膀,以示安慰:“这事说来,我也有责任,当年为了不牵连你,诈死避世,以至于你无人教导,否则我慕容家之麒麟儿,又岂会在那什么北乔峰之下。”
慕容复诺诺无言,没有接话,实在是之前连宋行一招都挡不下,刚才又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大大打击了他的自信。
宋行又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六扇门发现了为父诈死的秘密,让为父三十年的筹谋不得不提前进行了。”
慕容复闻言精神才一振,抬头看着宋行问道:“爹,您重出江湖,可是预见了我慕容家大业将成的机会来临了?”
宋行笑着说道:“傻孩子,机会是要我们自己创造的,若天下一日不乱,我们就这么等下去不成吗?”
见慕容复依然不解,宋行又说道:“我此次来见你,是得知六扇门不日即将对我慕容家动手,所以特来提醒你。”
慕容复惊怒道:“六扇门真敢对我们出手?”
宋行道:“平江府六扇门吕惠卿,当年和为父曾共事过,如今得知为父未死,六扇门势必会找到我,找不到我很快就会找上你,如今之际,江南你是不能待了。”
姑苏慕容,在江南经营了百年之久,慕容复陡然听宋行让他放弃江南之地,脸上露出茫然之色。
宋行说道:“这些年来,我苦思冥想,觉得慕容家若想光复大燕,不应仅将目光放在江湖之上。”
说完挥出一掌,将凉亭桌面摆放的菜肴全都扫落在地,食指划出,石屑飞溅中,坚硬的石质桌面,在他手下犹如面团般,在慕容复惊骇的眼神下,很快一副潦草的地图出现在他眼前。
指了指桌面地图,宋行说道:“当今天下,大宋占据中原富饶之地,往北就是辽国,兵强马壮,辽宋百年承平。”
“西夏党项之地,夹杂在两国之间,立国之初强势插足宋辽之间,依附辽国,年年掀起战乱意图南侵大宋,同时也成为了宋辽两国的战略缓冲之地,如今的大宋皇帝,重启河湟之役,收取青唐,压迫得西夏节节败退,不得不言和。”
“大宋西面则是大理和吐蕃诸部,大理交好大宋,吐蕃虽然野心勃勃,却忌惮大宋实力,不敢轻举妄动,大宋出于牵制西夏的需要,对吐蕃以安抚笼络为主。”
经过宋行这么一分析,慕容复也对天下大势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于是开口道:“孩儿也是看中西夏与大宋年年战争,才化名加入一品堂,就是希望借助西夏的力量。”
宋行先是点头,接着摇头道:“你的想法是对的,但是西夏如今已被大宋打得节节败退,不得不依附辽国,所以我要你去的地方,正是辽国。”
慕容复不解,不过却没有插话,只是看着宋行眼中透出疑惑。
宋行直言道:“为父这些年暗中观察天下大势,辽国虽兵强马壮,但北院枢密使耶律乙辛自平定重元之乱后,骄狂自大擅权乱政,功高震主,辽帝比忌之,双方必将有所冲突。”
慕容复以为猜到宋行的心思,于是说道:“爹是让我前去助耶律乙辛成事?”
宋行冷笑道:“耶律乙辛权乱政,排斥异己,空有野心却无抱负,不足成事,我要你去助的,是辽帝耶律洪基。”
“耶律洪基虽年事已高,但耶律乙辛乱政,已是触碰到他的底线,二者之间必有一死,我要你在关键之时,助耶律洪基平乱,以此得到辽帝赏识。”
“耶律乙辛执政时期,两次兴起特大冤狱,杀害大批契丹贵族与官僚,辽国朝堂此刻已是元气大伤,我儿你投靠辽帝,必得重用,再伺机掌控辽国兵马之权。”
“辽国苦寒,垂涎中原之地已久,迟早会与大宋一战,到时我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