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冀州、幽州、西凉分别得了很多名师教导,所以明白师恩之重,不方便提及,只能继续留在万卷楼观书。
徐臻也暂时没有去询问,只是通过曹节知晓其心意。
在这段时日内,许都那边似乎也是忌惮西凉的兵力会有所威胁,所以未曾和徐臻明言,只是下了一封表书,来表彰徐臻从三州之地调拨二十万石军粮南下,助大军攻城之时,并且赏了五百斤黄金。
爵位并没有什么变化,也不曾提及西凉要有什么动向,甚至曹操也不来一封书信,仿佛对徐臻百般信任。
两人之间隔着的最后一层窗户纸,还没有被捅破。
这个时候的许都,是无事可做的。
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守住南方。
让孙刘两家唯一能取得的战果就是大半个荆州而已,宛城还有张绣在镇守,这位也不是容易败退的主,至少经营宛城数年之久,人心根深蒂固,轻易不会退让,只要一只脚还在荆州境内,就不会轻易的崩盘。
不崩盘,那这一场赤壁大败,就只会成为一个转折点,让孙刘有所本钱的转折点而已。
对于自己,则是得了大量的时间。
孙刘追赶曹操巨甚,可的确也无法杀死他,让情势崩塌。
在六月追杀,八月开始,就已经放弃追赶了,任由曹操撤军去,被换任去守南方的夏侯惇也很懂。
凭他多年打恶仗的经验来看,只要据城池而守,就能守住一条防线,让孙刘来争利。
因为任何一方,都不会毫无顾忌的继续追杀而放弃攻城略地,荆州大半的土地,率先让给他们,而退守南郡。
便是曹操临去北方之前,给出的最后军令。
夏侯惇在无比坚实的执行。
果然不到一个月,只有周瑜还在攻南郡,他认为可以乘胜追击,但却久攻不下。
而刘备则是转头去取南部其余三郡,速度之快比之乘胜进军不落分毫气势,让周瑜气愤不已。
仗,是江东军民一心,同仇敌忾打的,而刘备所在的江夏只是策应,当然,当初定下的掎角之势,就是让侧面来威胁曹操兵马,可揽功却太快了。
这一点,周瑜虽嘴上怪刘备,大肆宣扬其叵测心思,但心中却不得不敬畏此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若是不抓住,永远都是个小诸侯。
这辈子都只能给人打策应,好在是他抓住了。
紧赶慢赶的拿下了数郡之地。
而对于夏侯惇来说,舍弃了许多领地也稳住了当前的局势,故而现在的南方,进入了一种颇为诡异的平衡之中。
真正暗潮涌动的反而不是曹与孙刘之间。
就是孙刘之间。
到这一步,曹操终于可以稍微缓一口气,在头风接连犯了十几日之后,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此时的许都,经历了两次刺杀事件,都不了了之。
一次是荆州当年忠心于刘表的死士,为蔡夫人与刘琮而设计,另一次则是西凉马腾那些未曾完全清除的死士。
至于这和徐臻有没有关系,曹操并没有追究。
但他明白,这一战败,徐臻是真的压不住了。
曹昂在这个时候从冀州回来,特意为了给父亲汇报在这数月之间,徐臻的各种动向。
适逢曹嵩已不能下地,卧病在床,三代人之间,第一次同室而言,长谈日后方略局势。
当然,曹嵩也只能听和叹气。
每每提及徐臻,他就多会叹气,而说起局势,则是闭嘴而听,期间夹杂着深深的担忧。
“至少,在赤壁之前,我没见到徐臻南下动兵,他只是在向外扩张,守西凉边境,不让外族有欺辱边境百姓的机会。”
“倚长城、山险等地,驻军防备,兴建道路方便通行,是以我们在冀州太行八百里关口的布防,都落空了。”
曹昂说到此处,还是叹息了一声。
心里发疼。
他接手的冀州,早就不如徐臻所在时候那么富庶,而且今年的收成而已不佳,远没有三仓满粟、布匹成山的壮观。
连棉花也种不出多少来,只能靠商道迎西凉骑商,好在徐臻还没有将骑商割断,否则冀州繁荣将会完全不复。
在此状况下,还去防备了一通不存在的大战,耗损巨资,但是却得不到好的结果,为主事者如何不惋惜。
而徐臻,现在所望是何处,他根本猜不透。
“不算可惜,不必如此心痛,”曹操眼皮抬了一下,有些粗俗的话想脱口而出,但是想想儿子也大了,于是作罢。
他本心想着,老子几十万大军兵败,被一把火烧成了这样,堪称奇耻大辱,回到家来不过是睡了半月就好了,你损失点军资又能如何。
不过是钱财、粮食罢了,没了一年年攒就是了,我占据中原大地,日后还是最大的雄主,可不断扩张边境,稳中求进,只是现在不能再贸然行事。
“如今,进魏公之事还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