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的千秋一统之功时,徐臻已经在追求如何成为另一位王莽了。
主要是,他现在在这些谋臣眼中,实在是一位加强版的王莽,除却那些出奇的巧思之外,还拥有无可匹敌的治军之能。
目前来看,日后能进攻的就两人,一是曹丞相,另一位就是徐车骑。
进公之后,才是走另一条路的开始,毕竟,王莽也是先到了公爵位置,置百官,开国以设礼,最终以兵马强盛才敢走称帝的那一条路。
到此时,徐臻又收到了南方传来的消息。
兵败数次,攻不进长江天堑。
于是贾诩又来进言了。
行色匆匆的贾诩从门外走入,径直到徐臻面前来跪坐下,苍老的面容上难得多了几分喜色。
他此刻眼袋很深,面容暗沉,一看便是昨天根本没睡好,或者说根本没睡。
一看这个样子,原本在看书的徐臻哪里还有心思看下去,当即打断了自己的进度,收获了可怜的11点自律值。
开启了会客商讨、论战相议的模式,他知道贾诩一定是来劝说自己立刻进军冀州的。
拿下冀州,直接威胁许都,那么丞相到时候只能腹背受敌,沦为败走之境,这对于并幽众来说,将会是最佳的转折点。
这一次,贾诩要确定这绝不是车骑和丞相的计策。
他们之间的配合已经太多次了,让人胆寒。
“先生不必如此夙夜难寐,我让你关注南方战局,是好随时掌控时机,而不是让你时刻想着东征冀州,我若是出兵必然是不义之师。”
“不管是否不义,但若是进军有所利,是可以压过义的!”贾诩急切的说道,好似早就猜到了徐臻会说什么,看来他昨夜不睡,不是失眠,而是在想着如何辩驳,“现在也不是当年士族当道的时候,车骑无需惧怕士族名声。”
“你且看丞相,他何时曾畏惧过人言?都说人言可畏,但雄主无惧也,若是攻下冀州可让百万百姓趾高气昂的回归故土,何尝不是好事?”
“这些百姓,虽说跟随您从冀州而走乃是人心所向,但最终所图的已然是利,无利可图,为何要跟随?”
“譬如西凉,马氏诸将都因伏波将军之死而痛恨曹氏,借助此理,便可进攻,也不算是不义之军。”
“哈哈!”徐臻哑然失笑,“若是如此,人们可能会问,是徐臻降了马超,还是马超降了徐臻。”
“为何徐臻要为马超去打曹氏?马腾本就是奔赴计策去的,解除的是天下诸侯受天子钳制,将当年衣带诏之事再昭告天下,这年头消息传得很慢,还是要等。”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贾诩着急得立起身来,对徐臻拱手道:“您可知晓,一旦曹丞相得胜,他可昭告天下,再回一统,汉室乱局就结束了!”
“若是那个时候,您再出来动兵,一定如同当年韩信,无人响应!”
“他不是一直在败吗?”
“何其难也!”贾诩当即扼守而叹,“百万军为后盾,怎会败给江东?只要潮水一退,天堑势弱,自然可渡河而攻。”
“而且,若是陆上得攻,可从南入境,若敢舍弃江夏刘备,直奔江东,一样能得胜,无论如何都不会败!”
贾诩苦思冥想不知多久,他明白现在的确收到了很多兵败的消息,但都不动筋骨,说白了加在一起折损的人马也就两万。
而荆州驻扎的南征之兵绝对负担得起,甚至还能再负担数倍,但在此时,江东也一样被消耗了数千精锐。
他们的士气迟早会被这庞大的数量差给压垮,到时候就是兵败崩溃,无论多么优秀的将领,都不可能靠着一战一战慢慢磨损,将敌人大军磨掉。
徐臻陷入了沉默,他知道贾诩是做了功课了,若是和典韦聊这些,恐怕三言两语就可以让他闭嘴去喝酒。
其余的将军也一样,因为他们是将,自己的命令会遵从,那是军中军士的天职,但是军师不一样。
他是制定方略与计策者。
这时候,徐臻就要问一个问题了。
“你为何这么着急?”
贾诩一愣。
眼睛眨了好几下,他没想到车骑会忽然走心,还一位今日一个下午,都会是舌尖上的纠缠论战,没想到一句话直击内心,让他呆愣当场。
想了很久,贾诩还是不知怎么回答,主要是若如是说,未免有些悲天悯人,说出惭愧。
若是扯谎,必定会被看出来。
他是为了名利吗?是,其实也不是。
但一定是为了安度晚年。
想要安安稳稳的坐稳,不要在末年时受大战所累,不得已出谋划策,因为现在他想要回许都去,已经不可能了。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