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凭刘备一己之言,并不算数,还得等探报去看才是,他说情势危急,主公就立刻给粮给兵,这是在将您的仁义当做白占的便宜了。”
“说得好!”
堂下不知何人大喝了一声,“在下认为,此言上下通达,明言其利害,主公应当听之!”
刘表看去,乃是自己的主簿。
紧接着,便是无数私语之声不断放大,都为这一番言论所叹服,蒯越为的是荆州着想,而非是刘氏的声望。
若是按照以往刘备的事迹,这些钱粮被他骗取也并无可能,若是就这般被骗走,可惜不说,诸多文武心里还有芥蒂,恐怕许久也消退不去。
“异度,此话说来有道理,可我如何回应刘玄德,他和我乃是同宗皇室,都乃是汉室宗亲,我怎能见死不救!”
“主公,在下觉得新野未必如此,且先派骑兵到边境一看,若是真如他信中所言,再做决断便是,但若是刘备危言耸听,我们又何苦被他牵着鼻子走?”
蒯越苦口婆心的劝道。
这番话比起蔡冒自然是要委婉得多,而且相比于蔡冒,蒯越当年的功绩也极高,否则现在的蒯氏自然也不可能如此显赫,他本身才学不低,善于外政内政。
所以刘表必须要考虑他的话语,听完之后,的确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久之后,刘表觉得自己也快撑不住了,眩晕感顿时来袭,汗水也快汇聚成豆大滚落,当即点头哀叹,“好,就依你之言,蔡冒,马上派骑军到新野,务必查探军情,如实相报,如若再有隐瞒,便要军法从事。”
蔡冒神色一凛,当即抱拳:“末将遵命!”
……
新野。
这段时日,曹仁在外建立了营地,相隔应当只有三十里,随时可以围城进攻,但他依旧还在聚集兵马,囤积粮草于营中,靠近水源而存,不给刘备火烧袭营的机会。
而宛城的张绣,已经出重兵攻下了穰城,继而取周边各县,占据了南阳过半领土。
刘备被曹仁就隔着这点距离看着,根本无法分兵出去相救,只能眼睁睁看着城池被一点点的攻破。
好在当初听从了关羽的意见,将百姓和粮草都已经收归到了新野之中,还可囤积于内,供给钱粮,保证民心军心不失。
这个时候,他只能期盼刘表能来援,否则唯有死战等变。
偏偏这个变数,他也想不到还有何等变数,荆州冷眼旁观、曹仁虎视眈眈,前忧后患尽皆在内,不知何时才能得安宁。
“大哥,荆州没有回信,依旧还没有!咱们不等了吧?!”
张飞从下方上城楼来,满脸怒气的说道。
他还算是忍着了,否则嗓门应当更大,此刻这一句话,让刘备原本就凉了心,又冰寒了些许。
“还真的不来救?难道是景升皇兄在襄阳已经出了什么事了?”
刘备自顾自的沉吟,张飞急道:“现在各地都已失守,我们难道真的要守着一座新野城,大家抱着等死吗?”
“兄长,千万不要为情义所累,他不来就算了!”
“莫急,”刘备不想多劝,拉了张飞一把,沉声道:“现下曹仁还没有攻城,咱们还等得起。”
“唉呀,这曹仁就屯兵在外,偏偏就是不攻,谁知道他要何时攻城啊?!这都已经二十日过去了,他的粮草依旧不见底,说明人家定然是准备了数月之粮!”
“十万兵马,数月之粮,那是何等巨量,岂能不攻?!”
张飞眼睛瞪大,满脸不解,这么多粮食消耗,足以养他们军队一年之久,若是说不想攻城略地,怎么才能补偿此等耗损?
定然是要有所得的,难道曹孟德已经富裕到这等地步了,足以康慨行军作战,丝毫无惧耗损?!
他在境内至少要养百万军队,拿来的这么多粮食?!
“翼德,千万不可急切,或许曹仁也在等我们撤军而追杀,现在我要的是景升皇兄的态度。”
刘备冷静下来,好声好气的说道:“你且想,若是现在撤退,但却襄阳却不来援,曹仁可以半日之内攻下新野,而后稍作整顿立刻追击,我们又该如何?”
“那就一把火烧了新野,让他追不过来便是!咱们只管往荆州腹地逃,找不到地方了打一处城池再守!”
“这,怎能如此?!”
刘备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脸上哭笑不得,烧了整座城池,何等可怕,这岂不是烧了二十万百姓的家屋,倒是能阻隔曹军的步伐,可定然也要被人痛骂贼子。
本来曹军来了不一定屠城劫掠,按照他们以往的传统,百姓的东西秋毫无犯,还要开仓放粮,这可都是徐伯文多年力主,形成的军中良习。
结果你现在作为守将,平日里全是爱民仁德的名声,走之前放一把火烧了人家的祖屋。
相比之下,声名立刻尽毁。
若是曹军穷凶极恶,喜好屠城就算了,他们也是仁义之军啊,你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