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一日无事,勾栏听曲。
去赏美插花,也比苦学苦练要有乐趣多了。
到今日他已经越发的想不通徐臻的爱好了,他总不会以此为乐吧?
“这或许,便是车骑之所以能成为车骑的缘故。”
陈群澹澹的说道。
这样的人不功成名就,谁还能呢?
曹丕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问道:“真的想不到吗?先生,如何靠近柳城不被发觉,夜晚忽然发起突袭?”
“真的不行,”陈群苦笑摇头,“在下不善军事,善于内政,虽说不能告知公子他是如何靠近的,但却可告知二公子,此前主公下令,将全境钱粮耗材等运往幽州右北平,其实便是要强行让幽州昌盛。”
“一旦繁华可成,人丁兴旺,对于日后我等防范北方乃是好事。”
“这也足以说明,丞相从始至终,都没有半点怀疑车骑,否则不会一直源源不断的运送钱粮。”
“此一事,还请二公子牢记。”
陈群笑着拱手鞠躬而下,这句话,说得深邃郑重。
曹丕其实立刻就懂了,但还是木讷的笑了笑,“多谢,多谢先生教诲。”
千万不可诋毁徐臻,要始终在他身后跟随而学,尊敬其人,方可不被父亲厌恶。
以学为主,崇敬贤者,万不可嫉贤妒能。
心胸定要广阔,容天地者可容他人,若是心思窄小暗生妒忌,终究会为人所不耻。
……
徐臻此战,传回之后虽然曹操没有立刻封赏,但很多曹氏将军或者有探报的官宦士族,都可以探听到袁氏家族已然全灭,踏顿被斩首,首级已经送回了许都。
于是,纷纷开始猜测。
赞叹徐臻这半年来所为,当初曹操给他的密令,也自然召明于许都,以及各州郡知晓。
消息再不隐瞒,谁人来问都可得此乃是徐臻得到密令,而后设计攻柳城,顺带杀袁熙、踏顿,威震北疆。
曹纯同样也建功斩获,大破白狼,将大汉军威扬于塞外,恐怕数年之内,乌桓、南匈奴等应当要稍稍安分一些了。
许都内,司马府。
晚上在门口,有马车路过,很快见到司马懿从府邸之内,脚步缓慢的走出来,趋步向前。
两年过去,他的腿伤接上之后逐渐好了起来,但是不能快走,也暂且不敢再有行武之行。
到马车前,躬身而下,轻声细语的道:“在下,见过二公子。”
“仲达先生,可否教我一事。”
“何事?”
司马懿咂了咂嘴巴,低头细语,不敢太过张扬,又偷偷左右看了几眼,夜深人静并没有多少人路过。
“我伯文兄长,到底是如何突袭柳城得手的?”
“这……”司马懿倒是知道这件事,但他也还没确定,沉默片刻之后,不自信的说道:“许是,兵贵神速之理,日夜行军……麾下军士上下一心所得。”
“可是,若是先生用兵,提前一月行军三十日,绕过刺探忽然发起突袭,直至攻到柳城了都无人察觉,能做到吗?”
“不能。”
司马懿如实回答,若是他行军的话,也有自信大胜,但是绝对没有如此干脆利落,或许要损伤惨重。
“唉。”
曹丕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放下了马车车帘之后,很快启行而走,司马懿在后躬身相送,表情谦卑恭敬,目送马车走远。
才稍稍凝目,收起面色恢复严肃郑重。
也长长的叹了口气。
还需要些许时日和情报,才能想明白到底是怎么打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