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臻好像有子嗣的吧?”
曹真忽然没来由的问道。
“有啊,”曹洪当即点了点头,“我还去送了礼,没收,退回来了。”
这些年送礼这事早就习惯了,他收不收是他的事,同朝为官一起领军出来的,该送还是得送。
“那还等尽心培养,”曹真摸了摸鼻头,想了想徐臻那幼儿日后的老师们。
徐臻为父自然是言传身教,还有诸葛亮、贾诩教导学文读书,丞相肯定也要教导一段时日,毕竟算是庶出的外孙。
典韦、赵云、许褚、黄忠等将军,可以各自教导所长。
杨修、陈登这两个士族才俊可以教礼。
啧,这孩子养起来,以后怕是也很……要是继承了徐臻的品性。
恐怕又是个让他出去玩玩不要走远,结果横穿西域大漠八百里去封狼居胥的狠角色。
而且还是这么多人宠着,小妹若是不生一子,这孩子在十年之后,就是真正的独宠之人。
爵位兵马世袭罔替,镇北疆并不难,如果徐氏愿意忠诚于曹氏,那就不是坏事了。
“羡慕,”曹真喃喃自语,眼中颇为深邃起来。
“叔,不和你在这空谈了,我得去巡营操练呢,您自己看战报吧,伯文兄长这一仗打得很是神妙!”
“诶,诶!”曹洪刚想说点话,曹真已经仿佛满是心事的跑出去了。
……
丞相府邸,曹丕居住的偏院之中。
曹丕在厢房桉牍上看送来的情报,脸色逐渐精彩,在房内有几人陪同,七嘴八舌的夸赞着,尽皆是年纪不大的儒生士人。
唯独一人颇为澹雅安静,坐在左首位置上轻抚胡须,不多言语。
别人说话交谈的时候,他时而轻笑,也不参与,等他们聊完了之后,曹丕才感慨着问他,“长文先生。”
“难得到此来,可否为我解惑,此战细节太过复杂,我,我不太清楚……”
曹丕面露难色,令人感觉很是木讷,却又很是真情诚恳,眼神炽热的盯着长文求教。
这人乃是颍川太守陈群,字长文。
当初到了颍川,徐臻先是与曹操一同去拜会了颍川陈氏之长,这位陈长文,就是陈氏这一代的佼佼者。
学识渊博,品性温良,有卓识远见,自小就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望,到现在更是沉寂多年,不争不抢,从不好大喜功。
一开始征辟为令,后慢慢的代为颍川太守现在已经除却了那个“代”字,卓有名望。
曹操有意让他和钟氏、荀氏等族中士人,有德有才之人来教导自己的二子曹丕,于是并不在意让他们来往。
许都本身在颍川之内,于是这个颍川太守的职责基本上是被架空的,还不如许都尉手里的实权多。
也比不过校事府府君,甚至手里只有两千弱兵,内政人丁但是却也因天子脚下,繁华不已,所以陈群这几年明白自己是要安心做出政绩来。
等日后天下大定之后,文和武安,再擢升调任,未来的路还有很长,眼光长远的话,就要与曹氏的这些公子,关系走近。
或者是成为属臣、门客,也可以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曹氏的公子们当然不会内斗,但却也地位尊崇,明眼人都知道日后何止是公子那么简单。
当然,陈氏本来也想和大公子走近的,可是曹昂与徐臻的关系太好了。
徐臻对士族又……
连“斗士族”这种纸牌娱乐的手段都能造出来,自然不好化解,想要同为一齐,没有多年走往的各种情义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只能选择二公子曹丕。
现在相处数年,逐渐看着曹丕长大,偶尔也能感受其笃行心思,好学勤奋,心中仁义。
也最尊重他们这些士族,曹氏的公子以及那些宗亲将军及子嗣之中。
最尊重他们儒生的就是曹丕,好学又谦虚,每次说教都是如沐春风,相谈甚欢。
“这个……并不复杂,”
陈群澹笑了起来,对曹丕欠身拱手,接着说道:“车骑只用了些许简单的计策,一是示弱以乌桓,撤军回冀州,让辽东与乌桓交战,造成一种隔岸观火的假象。”
“二是在冀州斥巨资迷惑世人,让人以为他已经想要享受了,毕竟实话实说,现在的君侯的确没必要再继续拼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而后,便是在这半年之内,始终派出兵马去安排进军的道路,这个过程,在下认为车骑应该是暗中每日带兵亲自前去。”
“至于如何到柳城突然发起攻袭,却没有令蹋顿和袁熙察觉,在下也想不明白怎么做到的。”
“先生,学生更想知道,如此枯燥为何兄长愿意花半年去反复干同一件事,他的心真的能做到如此坚定吗?”
这是曹丕想不通的点,这些年自小在家中就锦衣玉食,有无数的玩乐之法,斗蛐蛐、打牌、围猎、射箭投壶等等,每一样都很是吸引曹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