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他说的话却让徐臻稍稍有些愕然。
“我家君侯”?
赵云什么时候改了称呼,这一路上因为始终都在赶路,两人说话的契机其实也并不多,无非是在停下来的时候商谈几句。
但也没有说得那么深入。
之前还是一口一个徐君侯。
现在这改口,倒是有些意味深长。
沉友此刻听到了名号,大为惊讶,道:“陈留至庐江,难道已修千里驰道呼?否则岂可天将神兵,跨越千里而至。”
赵云展颜一笑,在此抱拳,道:“先生若是来感叹,那便不必多言,我等行军日夜不休,方有此功。”
“是也!”沉友胡须稀松,刚刚留起,只在下巴处,却也老成的捻须思索,他身材瘦削,所以略带紫边的袍子在身,显得很宽大,有几分风流韵味,当即自顾自的道:“自古城池之地,都是仁者居之。”
“如此行事,当仁不让也,庐江本就该是君侯的。”
这使者,如此一句话,认真无比,说得赵云和徐臻都懵了。
嗯!?你是哪边的使者?
这话说来,好似是特地跑过来给我喊六六六的。
好一句当仁不让,虽然道理极其正确。
场面顿时变得松懈下来。
四周值守,随时准备拉弓射箭的军士也都松了口气。
若是这种态势,那就意味着戒备不必那般森严。
徐臻当即道:“先生既来,所为何事。”
“哦!”沉友再次鞠躬,道:“君侯在上,我家将军自丹阳而来,同样是水陆共行,日夜兼程,不敢有丝毫停滞,便也是为了到庐江来。”
“来此,非是为趁此地之虚,占其之地,而是为了让庐江不受伪贼之祸,百姓不可遭祸事,庐江在其侧,宛若丹阳在其南,将军可护丹阳之民,受奔逃之户,但同样心忧其侧,譬如曹公与君侯,夫定乾坤之势,守安土之民,方才如此行军。”
徐臻当即恍然大悟,道:“那你家将军,和我所想一样,所以我才日夜行军,来护庐江百姓,如此,多谢将军挂念了。”
“诶?!”
沉友顿时神色一滞,愣着盯住了徐臻,他倒是没想到,这人的思绪好快。
一句话直接堵死了。
这下没得虚与委蛇了。
本来还打算绕到辛苦前行,讨要一两处城池再说呢,现在看来,怕是经过的庐江南侧都得让出去。
此战之后,恐怕庐江会逐渐受两家相争,所分界之地,就在身后的这条江河之中。
不同的便是,治所在徐臻之处,皖县之北占据七成领土。
将军所拥不过三座县城罢了,不如康慨还于他,免得徒增耗损。
夫游说者,不可得利便康慨求名,日后还可再行来往。
话自不能说死。
想到此,沉友拱手笑道:“多谢君侯,将军便是知晓此意,命我来向君侯请求一岸借住,共行讨贼之事,日后待事成,便退回丹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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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侯与我将军,皆是一片丹心,只为境内平安,如是同心戮力,便可开继此业!立取大功!危伪贼于侧,令他坐立难安。”
“好,请孙伯符兵马靠岸,”徐臻当即点头,道:“先生既然说得开门见山,无需再小人之心也,请将军到此地,依水而建营,与我营地并排便是。”
“多谢,多谢君侯!”
沉友再次参拜,而后转身登上小舟去。
这个渡口,徐臻来之前就已经看了一眼,根本没船。
他想要渡河的话,日后还得不断打造战船,并且建立防备工事,耗损极多。
一片连绵二十里左右之地,算是无比宽大,易守临江一面,但守不住后方骑军攻伐之面,因为这是个下坡。
徐臻让出渡口来,自己在坡上扎营,身后还有山间水源,若是有变随时可骑兵踏破孙氏的营地,掌控权依旧还在手中。
所以直接大度到让沉友恨不得叫徐臻一声大兄,不过等周瑜与孙策来看一眼地势就明白了,靠岸了的确只能暂住。
正要打起来,还得折几艘艨艟进去。
只有跑的份,毕竟他们战马本来就不多,一艘楼船上才能带多少战马?
……
天快亮的时候。
孙策与周瑜两人安置好了营地,看到了周围地形之后,也明白此次不可强求,如今只能去拜会这位君侯。
一路上,两人骑马而来,身后跟随十几名宿卫,也算是颇为大气豪迈,自有英雄气魄,无惧徐臻设下埋伏将之杀死。
徐臻当然也不会动手,毕竟还是盟军,杀盟军的罪过可不小,日后当名声臭不可闻。
再说,他觉得没必要杀。
这两位本来寿命好似就不太长……
当然,周瑜可能会有所改变,至于孙策……
只要孙策一死,周公瑾的地位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