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悬着的拳头在半空中停滞了片刻,然后又勐然砸下,在董承的左眼打了一拳。
这时才肯起身愤然离去,他本来就没睡觉,此时人都是不太清醒的,心绪较为冲动,结果今日一来,在门口看到徐臻和董承起了冲突。
当即就想直接杀进去,结果被众多金吾卫死命拉住,这就更气了,而且这气的确还是完全针对着董承的。
他看着徐臻被天子喝止,不敢再痛骂,憋屈回去站着后,还要强颜欢笑继续与天子禀报各地民情时,甚至心都在滴血。
如此低声下气,忍辱偷生,不如帮君侯揍他一顿。
典韦这凶恶莽汉子逻辑很简单。
大不了用自己这条命换来的爵位去抵呗,什么爵位官位都不要了,先护住俺家君侯再说。
反正当初跟随君侯时,只问了一句话,“您能不能让俺吃饱饭”!
君侯也做到了,那身为宿卫也要做到,这条命就是随便徐臻差遣的,还要个鬼的功绩。
董承此刻,头晕目眩的站起身来,浑身剧痛,大汗淋漓,被诸多官员簇拥着,左右搀扶。
他感觉眼眶都在流血,心里气得发懵,怒火与杀意毫不掩饰,只盯着典韦看。
“动手!杀了他!杀了这犯上做乱之徒!拼死杀了他!”
董承呼喝之下,让那些内卫面面相觑,但只有几人在犹豫,其余的人当即思索片刻,而后凛然一紧手中长枪,准备动手。
如此情况怕是无法脱身了,既然都已经下了命令,他们本来就承蒙董承之恩惠得推举而上,当然要舍生忘死听从他之命。
这莽汉虽然厉害,可是手中没有兵刃,一拥而上的话必然可以杀死。
此刻,徐臻终于赶到,上来就给了典韦一脚,直接把他踹倒在了地上,大骂道:“混账东西!”
“谁让你动手打国丈了!国丈忠心为国,你却当场殴打!”
“君侯!”
典韦大为委屈,我这是为你出头啊!
“别叫我!混账东西,不尊军令!当真该死!
”
徐臻拉着他就往后走,面露凶煞,咬牙切齿的回头看了董承一眼,沉声道:“国丈放心,此贼我必定好好教训,回去痛打八十军棍!不打得半死,绝不罢休!”
“杀了他!
”
董承根本不听徐臻的话,而是继续催促内卫。
此刻他只感觉脸色发烫,若是不杀典韦,还有什么颜面存于许都之内,当校场之上,居然被一区区金吾营宿卫统领这般唾骂殴打。
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哪怕是天子,也要为他出头才行!
“好,今日我就杀了他,为国丈平此心中怨恨!
”
徐臻当即从夏侯恩腰间抽出长剑,直接架在了典韦的脖子上。
这一刻,典韦眼眶都要红了。
直接愤恨的看着地面,要杀就杀!反正俺困了!
“可我曾与典韦八拜之交,约定兄弟之间,同年同月同日死!他若是死,我绝不苟活!我先自尽,典韦大兄记得来便是!”
嗯?
典韦眉头忽然一皱,我们什么时候结拜过?
曹操快步走到,背着手看完了这出,苦笑摇头,对曹仁使了个眼色。
“伯文住手!万万不可如此!”
曹仁当即冲了上来,拉住了他的手。
而荀或一样是如此,当即鞠躬一拜,朗声道:“伯文为大汉立下汗马功劳,救过至少数百万民众之性命,让其得以饱腹。伯文如当年皇甫将军,君不闻如今兖徐百姓,以同歌而曰,市为墟,母失子,赖得伯文复安居,如此功绩!岂能在此处而去!?”
徐臻愤恨不已,扔剑在地,当即怒叹一口气,眼神动容,乃至雾水盈动的对荀或道:“如之奈何?!若不同去,如何消国丈心头之恨?!”
“如何免典韦犯上之罪!”
董承这一瞬间眼睛瞪大,如遭雷击!噼得是浑身僵直,感觉天都要塌了。
身子一仰差点没直接栽倒过去。
哦,你这意思就是,让我自己站出来原谅他呗?
否则直接死一堆人在眼前?!
你有毒吧徐伯文!?你这混账是个人?!
你刚才赶去冀州吗这么久才过来!我不被揍你永远在赶路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