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简单洗漱擦拭,而后穿上厚袍直接去衙署。
不多时就在门外遇见了徐臻,这么早,临近年关,徐臻应该是送陈留的述况。
他在鄄城理公务,实际上是近水楼台了,陈留各地的政绩都可命官吏汇总后走送之。
“志才兄长,”徐臻躬身行礼,面带微笑,关切的问道:“已经完全好了?”
“大病初愈,多谢伯文,”戏志才言简意赅,还礼之时盯着徐臻看了许久,有些话在嘴边又不好说。
“哎伯文,过几日,可能要叫你吃席饮酒,有友人到访,记得留出空闲。”
徐臻眉头顿时紧皱。
不可思议的盯着戏志才直看。
“郭奉孝?”
徐臻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戏志才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徐臻和荀彧的关系也还算不错,能知晓郭嘉的存在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不错,他是我老友,说来你可能不信,你们两人在某些性情上,倒是有些相似,譬如对某个大势的论断。”
说到这,戏志才笑了笑,“都是喜好在毫无半点根据之事,直接下论断,往往一旦言中,那可是出尽风头。”
徐臻抬起手来,内心感到了一丝急切,不用多想他现在也可以立刻理出思绪,郭奉孝赋闲在家,一直是暗中结交志士。
以得知天下大势,会否有变。
若是按照原定之路,或者现在戏志才已经卧病不起,在病床上准备将遗愿交托友人,请他出山。
而郭嘉,也同样是适时而动。
这两位颍川友人,脾性差不多,爱好差不多,但才学与能力却还是有所分别。
郭奉孝定然是又有什么方略,或者是察觉到了某种天时,方才会到此来。
如此,徐臻乐意分出时间来,去问一问,也见一见这位奇谋鬼才到底是有何能力。
是以,他大方拱手道:“兄长到时提前告知相约时日,我留出空闲,去见一见这位郭奉孝。”
戏志才当即就愣住了。
啊?!
你真肯来?!
“不是……你为什么肯来?”
他表情很是古怪,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徐臻从背心来了一刀似的,满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甚至是有些责怪。
徐臻愣了一下,“呃,兄长相请,在下不敢不从啊。”
“郭奉孝来,你就肯去,我单独约你却断然拒绝,这是何道理!”
明明是我先来的!
你是我举荐的,我先认识的你!
戏志才心里微微怒吼着。
“那不是,”徐臻平静后仰,快速道:“两人一起请,比较节约时间,省得到时一个一个来,虚度光阴。”
“咱们一起喝了,相当于又长寿了一个晚上。”
“也有道理,”戏志才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
目送徐臻转身离去。
等他走远后,才转身进到大堂之内,曹操此刻正在查阅年关汇总的各地政绩,甚是繁忙。
所以没空抬头来和戏志才打招呼。
“主公,”戏志才趋步向前,从徐而急,踏着碎步到曹操身前拱手鞠躬,道:“在下有一人举荐。”
“哦?”
曹操抬头起来,面庞含笑。
“何人?”
戏志才上一个推荐的,便是徐臻。
如今已经有不菲之功绩了,卓越名望,勤政爱民,日后当为栋梁,且不带兵以自重,令人极其放心。
“颍川郭嘉,字奉孝,是我好友。”
戏志才的语气极为自信,相比于徐臻,他当然更了解自己的友人,“此人才学之高,远在我之上。”
“若是主公能接见,让其辅佐,在下自愿让出祭酒之位。”戏志才双手相叠,深深鞠躬而下。
这话并不是在说笑,两人多年相交,且不说感情在此,论才情与智谋,这祭酒之位给他最好!
而自己则可退居幕后,掌明探暗探以图信息通达,可抽丝剥茧将消息梳理,再汇总相商,如此许多事,都能商讨出结果。
必能事半功倍,奇计频出。
“呵呵呵,”曹操直接笑了,道:“志才何出此言,他若是有才德,自有他位。”
“如若不然,双祭酒未尝不可。”
“何须自谦至此。”
曹操苦笑摇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书简,知道恐怕暂时也看不下去了,当即收了起来,而后起身向下走到戏志才身旁。
拉起了他的手,拍打手背柔声道:“你患大病能痊愈,已是幸事。”
“我心中甚安,如今既有贤才举荐,当为你分担职责才是,不可如以往般劳累,你不像伯文,或难以日夜操劳。”
“伯文行伍出身,非寻常儒生能比,他是在战场厮杀下来的,本就健壮。”
“此郭奉孝者,既是你所荐,我自会倒履相迎,绝不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