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和仙神,恐怕不能混为一谈。”
修仙在于生命层次的提升,修的是外在表现的力量,内力、真元、乃至灵力。
而王守仁所修,是心,是行,是知行合一。
他所求并非生命层次的超脱,而是思想,是精神层次乃至于灵魂的超脱。
立德、立功、立言,传诵千古,历久弥新。
前者求的是本身不朽,后者求的是思想不朽。
这就是仙神和圣之间的区别。
朱厚熜所求乃是超脱成仙,长生不老,拜他为师,无疑是缘木求鱼。
朱厚熜听到王守仁的话,脸色不禁变得有些难看。
这一路走来,他的心情可以说是无比的激动,无比的期待,恨不能立刻见到王守仁,拜王守仁为师,寻求成仙成圣之道。
可是现在王守仁却告诉他,成仙和成圣不能混为一谈,即便成圣也无法长生不老,这让他着实是有些难以接受!
王守仁看着面色难看的朱厚熜,轻叹一声。
如果朱厚熜是因为欣赏他的学识,赞同他的思想,所以想要拜他为师,他一定会欣然收下朱厚熜这位弟子,倾囊相授。
可是朱厚熜想要拜他为师,却是为了追寻虚无缥缈的仙道,长生不老,这却是他无能为力的事情。
朱厚熜听到王守仁的叹息声,问道:“爱卿既然可以修得圣道,难道就没有想过要修仙道吗?”
王守仁摇了摇头,回答道:“陛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朱厚熜忽然有些意兴阑珊,再也没有了初见王守仁时的兴奋和激动。
他转过头去,将目光看向破日峰,问道:“爱卿,朕如果要你登山,去对抗无道狂天,你会答应吗?”
王守仁沉默片刻,回答道:“陛下有命,臣不得不从。”
朱厚熜听到王守仁的回答,脸上露出一抹欣慰之色,又问道:“爱卿有几成把握可以战胜无道狂天?”
王守仁回答道:“臣不知。”
很诚实的回答。
他虽然战无不胜,但是那是在指挥大军作战,对抗的也是正常人。
可是无道狂天并非是正常人,而是一个诡异的,神魔一般的存在。
山势陡峭,大军作战没有任何优势,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对抗无道狂天。
可是他自己究竟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实际上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如果不是因为朱厚熜突然带来霍隐的话,说他已经是半圣之姿,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居然已经可以称圣了!
只是即便如此,他依然保持着一个平常的心态,没有沾沾自喜,也没有妄自尊大。
也许他是半圣,但是在他的心中,他更是王守仁,是王阳明。
重要的是思想,其他的都不重要。
虽然朱厚熜很渴望得到《天哭经,寻得成仙之法,但是他并非是鲁莽冲动之人。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现在想要得到《天哭经的人太多太多了。
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之下贸然出手,必然会成为众失之的。
即便他是皇帝,也不会例外。
所以在听到王守仁的回答之后,朱厚熜沉吟片刻,便对王守仁说道:“就按照爱卿最初的设想,守在山下吧。”
王守仁闻言拱手道:“微臣遵旨。”
……
七侠镇。
同福客栈。
陆小凤看着空空荡荡的大堂,颇为感慨的对正在擦拭桌子的老白说道:“老白啊,最近客栈的生意是越来越不行了啊。”
老白呵呵一笑,说道:“没事儿,我不急。”
这些年他们已经赚了足够的钱,十辈子都未必能花完,最近生意惨澹,倒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而且他相信,要不了多久客栈的生意就会重新好起来的。
陆小凤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问道:“先生今天还有卦吗?”
老白摇头,说道:“没了,别看客栈生意不怎么样,但是先生每天这三卦那是绝对留不到下午的。”
说着老白忽然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不是好奇心挺重的吗?怎么没去破日峰看看?”
陆小凤笑笑,说道:“我去了,只是受人之托,又回来了。”
就在这时,霍隐的身影缓缓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老白,一壶酒,两碟小菜。”
霍隐向老白点了酒菜,然后便走到桌前坐下。
陆小凤凑到霍隐的身边,说道:“先生应该知道我是受谁之托才回来的吧。”
霍隐倒了一杯酒轻抿一口,感叹一声说道:“一个自身难保却还心系苍生的可怜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