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说这清理草场、军屯之事,应不应该继续。这个,朝廷要拿个主意的。否则陕西的官员怕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王鏊说道:“陛下,是不是应该先平叛?”
“这得问杨阁老。陕西巡抚王廷相是杨阁老的人。”
杨一清不慌不忙,说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没有杨阁老的人,都是陛下的人。”
朱厚照笑了笑,“那杨阁老以为,平叛是否能行?”
“宁夏镇北接朔方,西临固原、甘肃,凭一个反王,难有作为。只是,臣尚不知清理军屯、草场引起了多大非议。”
“谁在非议?”朱厚照追问。
“自然是那些侵占军屯的人。”
“非议什么?”朱厚照仍然不饶。
但这个问题就没办法说了。
呼得一声,秋风又吹拂而过。
为什么没法回答,因为非议的内容,就是清理军屯,而清理军屯……是圣旨。
朱厚照下了几分狠劲,“朕下的圣旨,若是合了他们心意,他们便遵守,不合他们心意他们便不遵守?那这天下是谁说了算?!仔细想来,倒是那些人更像是个皇帝!”
冬冬冬四声。
四位阁老都跪了下来。
这件事从这个角度理解,问题就大了。
“陛下息怒,臣以为宁夏镇必定不会如此大胆!陛下的圣旨也无人敢违抗!只是安逆蛊惑人心,诓骗百姓,因而才有此事。”
朱厚照干脆的说:“朕管不得那么多弯弯绕绕。宁夏反叛,关键不在于朕怎么看,而在于天下怎么看。朕是别无选择的,只能告诉世人何为圣旨。杨阁老,”
“老臣在。”
“你给王廷相带个话。就说圣旨已下,万没有更改的道理,要他配合张璁,尽快办妥清理军屯一事。若是谁真的不满,那便让他学安逆事举兵造反!”
王鏊有一丝的忧虑,他默默说道:“陛下,臣只怕刚过易折啊。”
“先生这句话应该对那些反贼说,朕的圣旨都无用了,这是他们刚过易折。是他们要把朕架在火上烤,若是朝廷此事退却,以后不仅清理军屯之事,其他稍有难度的事都做不成。圣旨,不可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