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了。
这些……
都是我的!
……
王宫翁婿俩笑得开心。
魏韩两家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尤其是韩府,气氛越来越沉闷,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些刁民,为什么能突破韩家的层层封锁逃到新地?
而且还专门挑山路走。
这么多人,是怎么化整为零逃过官兵追捕的?
这些刁民,是怎么认得路的?
肯定有势力在帮助他们!
可为什么,我们连这势力的影子都找不到?
每个韩家人,都觉得胸口憋闷得要命。
韩家人都喘不过来气。
就更别说郑家人了。
郑廉此次来绛,总共也就带了七八个人,这其中还有一半是仆从,剩下的几个人天天失眠,就算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
因为……
郑家出问题了!
就在韩土各种跟赵氏军队对峙,同时四处搜寻流民的时候。
郑家出了几个刺头,各种不配合韩家的官兵,并且造成了相当恶劣的影响。
尤其是这些天,不断有流民通过郑地流入大黎新地,韩郑两家的关系愈发紧张了。
哪怕韩家的情况,比魏家差不到哪里去。
却也丝毫不影响韩家把黑锅扣到郑家的头上。
现在韩郑两家的气氛,不说刀光剑影吧,起码也算剑拔弩张。
郑廉老爷子本来是个挺精神的小老头,现在每天都会大把大把掉头发,才过去几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神情憔悴双目无神,眉头自从锁住就从来没有舒展过。
但好在,韩家还没有对他们做什么。
只是让他们住在各自的院子里不要出门。
菜肴依旧丰盛。
依旧是贵宾待遇。
可再丰盛的菜肴,也很难让人高兴得起来。
郑廉看着院子角落堆积的积雪发呆,神情微微有些呆滞。
“爹!”
郑鸳取出一件大氅,披在了郑廉的身上,生怕他身体虚弱着凉。
郑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鸳儿!你后悔么?”
听到这个问题。
郑鸳沉默了好久,她嫁过来的时候,郑廉还是郑家的家主,这桩婚事是韩赭夺得家主之位的一大助力。成婚之后,韩赭对她百般呵护,她也表现得无欲无求,只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身份。
两个人,看起来完全就是恩爱的夫妻。
郑鸳很享受这种生活,尽管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并非善类。
先是韩歇。
再是韩威。
一个自杀,一个被割了舌头。
有人会说,韩歇是为了家族,韩威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取其辱。
韩赭这么做,是顾全大局,并没有什么错。
郑鸳也知道从家族层面上来说,韩赭是没有错的。
但送自己儿子去死,就算是为了家族,你作为父亲也应该会有不忍之情吧?
可惜,郑鸳没有从韩赭眼神中看到半分痛楚。
这两个年轻人,并非郑鸳亲生儿子,她当然不会太过心疼,但每每想起韩赭麻木的眼神,她都会遍体生寒。
终于。
轮到自己一家了。
郑鸳丝毫不怀疑,自己那个平时看起来颇为随和的丈夫,会为了保住家主之位,而放弃自己一家。
韩倦是他唯一的嫡子。
但换一个正室,他能有更多的嫡子。
郑鸳惨笑一声:“也没有什么后悔的,从嫁过来的那天,我就做好所有准备了。”
郑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从郑家放弃国号,主动并入韩家的时候,他也做好所有准备了。
这世上,哪有与虎谋皮的道理。
难道羔羊主动献出自己的一半的肉,就能跟狼当兄弟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
他当然能想通。
但当时的郑国,早已没有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斗志,还妄图投降之后,能保住自己的贵族待遇。
的确。
他们多享受了好几十年。
不过也就这几十年了。
只希望冲突爆发以后,郑家的年轻人能认清现状,狠下心来把所有的权力都交出去,免得一点血脉都传承不下去。
郑廉转身朝屋内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孙正挨着火炉打坐。
脸色依旧苍白,身体也坐得歪歪斜斜的,仍然没有从牧野碑的反噬中恢复过来。
正在这时。
敲门声响起。
郑廉声音有些嘶哑:“进!”
“吱呀!”
门开了。
韩赭大踏步地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的笑容:“岳父大人,夫人!我找倦儿有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