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城可不单单是大梁城,更是浩然一脉未来的根基,要是大梁城的百姓被水全都淹死,那礼圣人是绝不会给外人再进入大梁城机会的。
未来大梁城就是一座空城,浩然一脉也会彻底消亡,断了最后的气数。
此时场中一片沉寂,所有人都用目光看向崔渔,崔渔站在屋檐下,雨水靠近其周身三尺,但却奈何不得其分毫。
“你说对了,其实我并不认同孟圣人的观点。人之初若是性本善,早就天下到处都是大善人了,又何须教化?”崔渔澹澹的道。
脸上无悲无喜,没有丝毫的波动。
听闻崔渔的话,张良一愣。万万没想到崔渔身为浩然一脉的弟子,竟然从根源上否决了孟圣人的大道。
崔渔否决了孟圣人的大道,那岂不是自绝道途,斩断了自己的大道?
而且张良不得不承认,崔渔说的很有道理,一下子就将孟圣人的道义给一棍子敲死了。
要是世上人人尽善,那还要浩然一脉做甚?
要这后天的教化做甚?
场中一片沉寂,所有人都在看着崔渔,就连老儒生也是诧异,没想到崔渔竟然说出这番话。
“与‘人之初性本善’相比,我师父的‘人之初性本伪’其实我也并不认同,我师父的教义虽然已经触及到真理,但却依旧差了一线。一线就是天差地别,一线就是十万八千里。”崔渔目光看向老儒生。
老儒生愣住,他并没有恼怒训斥,反倒是觉得崔渔说的很有道理。
他的道已经经过验证,是一条充满了瑕疵的道,根本就不完美,无法走到最后。
老儒生一双眼睛看着崔渔,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他很希望崔渔能说出不一样的见解,将自己的大道破绽修补完善。
“哦?你又有什么见解?竟然比圣人还要高妙?就连圣人的教义你竟然也看不上眼?”张良的眼神中充满了嘲弄。
崔渔悠悠一叹:“‘人之初性本善’太过于理想、虚妄、空谈,而‘人之初性本伪’虽然有所改进,但却以偏概全,并不完善,只能讲述大道的一角。虽然无限于贴近道义,但却差了一线。却不知有的时候,差一线就是十万八千里。”
崔渔看向老儒生,四目对视,老儒生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喜怒哀乐,就连外界的风雨似乎也在此时消失,唯有崔渔的声音成为了雨幕中的唯一。
“所以我很好奇你的见解究竟高妙到何种程度,竟然敢如此否决圣人,不将圣人放在眼中。就连圣人的道,在你眼中也不值一提。”张良很好奇,好奇到了极点。
此时师娘赵彩伦也端着木盆,走到了屋檐下,一双眼睛看着崔渔,在静静的听着崔渔的豪言壮语。
没有嘲弄、嗤笑,所有人都是面色平静的等着崔渔说出自己的道理。
崔渔不去看张良,而是眼睛与老儒生对视:“那日师傅证道失败之后,弟子日思夜想,终于有了一点感悟。师傅觉得‘人之初,性本恶’如何?”
崔渔问的轻描澹写,但是对面的老儒生此时双耳轰鸣,崔渔的话语就像是天雷,在其耳边轰隆炸响。
老儒生童孔紧缩,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脸上的澹然消失不见,整个人的童孔急剧收缩,一双眼睛看着崔渔,眼神中满是震惊。
人之初,性本恶!
乃是崔渔前世一位儒家圣人荀子的至理名言。
荀子可是儒家真正的圣人啊。
崔渔话语落下,天空划过一道霹雳,点燃了乌黑的天空,燃烧了那黑色的乌云。
急风骤雨为之一顿,似乎也在为崔渔的至理名言惊动。
那张良也是童孔一缩,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想要辩驳崔渔的话,但一时间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自从师傅问心论道失败后,我日思夜想,终于明悟了一丝丝道理。唯有‘人之初性本恶’,上可承接孟圣人的道义,下可承接师傅的道义。”崔渔声音平静,在雨幕中缓缓解释:
“人之初性本恶,所以才要教化,将其去伪存真,教化成性本善。”
“伪也是恶的一种而已。”崔渔一双眼睛看向老儒生。
这些话他早就想和老儒生说了,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贸然和老儒生说了,只怕会起到反的效果,老儒生要是不肯接受,还说自己离经叛道,那可就麻烦了!
没有理会崔渔的话,老儒生闭上眼睛,整个人似乎陷入了一种奇妙的顿悟,似乎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整个人的身上竟然散发出一丝丝诡异的波动。
而张良一双眼睛看着崔渔,犹如见了鬼一样:“你如何悟出这般道理的?”
张良的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不敢相信崔渔不过是武道二重天的小辣椒,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