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介绍,二人又是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座竹楼前:
“小姐已经到了,您上去便可。”
崔渔闻言点点头,迈步走上阁楼,就听阁楼内传来一道摔打声,推开门走进去,就见满脸面粉的项采珠在认真的摔打着面团。
只是看着屋子里到处飞舞的面粉,崔渔很识相的停下脚步。心中忽然开始怀疑项采珠的厨艺了!
“你等一等,马上就好。”项采珠声音很开心。
“你这阳春面做多久了?”崔渔面色诧异的问了句。
“八个月。”项采珠声音里有些小得意:“你可是第三个吃我阳春面的人!就连我大哥、我大姐,都没有吃过。”
崔渔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一个五岁娃娃做的面条能好吃?
“我已经和大哥说了,大哥亲自派人去追查那伙人的下落,等将他们找到,姑奶奶我非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不可。”项采珠一边揉面,一边狠狠的骂着。
崔渔不语,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掺合下去的,这是项家内部的事情。
”你放心,稍后吃完饭,我就带你去武馆,然后再找机会给你将陈胜的仇恨化解掉。“项采珠安抚崔渔。
“你不是贵族吗?陈胜不过是一个士罢了。”崔渔不解。
“陈胜是士,但是效忠大虞国主的士,而不是效忠我大梁项家的士。况且,就算对方是效忠大梁项家的士,那也是效忠我爹的士,而不是效忠我的士。”项采珠道:“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崔渔恍然,他不但听明白了,而且还是十分明白。
这不是和前世古代将军大臣类似?
将军大臣是君主的臣子,但却不是太子的臣子。
亦或者有一句话说的非常清晰‘君主的君主不是我的君主,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这就是奇怪的诸侯分封制度。
大火烧油,一股卤汁的香气扑鼻而来,闻着味道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崔渔,你吃不吃辣子?”屋子内锅铲声叮当作响,项采珠兴致勃勃的声音传来。
崔渔正要答话,忽然一道刺耳的女音传来:“项!采!珠!”
“叮当”厨房内锅铲落地的声音响起。
然后香风袭来,一阵急促的脚步自远处走来,接着就见一红衣女子,彷佛是一团烈火冲了进来:“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减免租子,你叫府上的人明年去喝西北风吗?老爷叫你去历练,不是叫你去败家的!”
女子的速度很快,快到崔渔竟然没有看清对方面容。然后屋子内便是一阵叮哐声响,一阵拳打脚踢声音。
“那些人都活不下去了!娘活着的时候说了,要给天下百姓留一条活路,不能将事情做绝。”
“你个赔钱货,竟然还敢顶嘴,看老娘不打死您!”红衣女子气急败坏的喝骂道。
然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叮咣之声:“早晚要将你个赔钱货给送出去。”
半响过后声音停止,红衣女子自厨房内走出,此时崔渔才看到女子面容,大概二十四五岁,看起来白皙无暇,端的美丽动人,有一股难以言述的妖娆之意。
“你是谁?”红衣女子此时才看到站在门口的崔渔。
“你又是谁?”崔渔面无表情反问了句。
“你来到府里,还问我是谁?你倒是第一个。”红衣女子面色不善。
“他是我的朋友,干你什么事!”就在此时项采珠自屋子内冲出,一瘸一拐面颊红肿的挡在崔渔面前,一双眼睛凶狠冷厉,就像是一只护犊子的小母鸡。
“呵呵,你的朋友?狐朋狗友,没有一个正经人。”说完话红衣女子转身离去。
红衣女子走远,崔渔看着鼻青脸肿的项采珠,千言万语终究化作了一句:“她是谁?”
“我后母。”项采珠展颜一笑,鼻孔里流出一道血液,却满不在乎的一把胡乱的擦了去,然后走入厨房内,又是一阵叮当整理的声音。
许久后,厨房内才传来一道压抑着哭腔的话语:“崔渔,你吃不吃辣子?”
崔渔闻言心脏一抽,不知为何一股莫名难过席卷心头。
“吃!多放一点才好。”崔渔平息心中季动,回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