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位太常寺,御史台官员的带领下,二百八十五名贡生鱼贯进入承天殿内。
这是一座恢宏,巍峨的殿宇,一根根蟠龙玉柱鼎立,周围则是凋龙画凤,尽显朝廷威仪。
在进入此地之后,张坚面容微微变化,体内的赤德真王命格隐藏入命柱内,拟态玉佩幻化出大儒之命,抵挡住朝廷那浓郁龙虎气的渗透,压制。
张坚神情不变。
他注意到承天殿内,此时已经摆满了二百多个桉几。
每个桉几上都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牌子。
木牌子上则是一位位举人的名字。
他目光极其敏锐,一眼便是看到这总共有二十三排,前面二十二排每排十二人,最后一排九人。
“都到座位上去吧,不得大声喧哗,交头接耳!”
作为礼部会试的主考官,御史大夫庄赢仍然是面容冷肃,只是话语间却极具威严。
众举人闻言连忙依次进入座位上。
张坚的座位在第一排右边的第一个位置。
一排十二位分左六,右六,左边是奇数,右边是偶数,从中央开始向外排列。
中央则是正对着金阶前,那张明晃晃的龙椅。
王青州,张坚两人分别便是坐在中间过道的两侧,也是直面天子的两个位置。
张坚已经看到不远处的王青州鼻尖冒汗,好几次深度呼吸,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神情倒是不变。
书中的确是有黄金屋,见识的多了,看穿了事物的本质,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敬畏,更多的反而是理性的好奇。
就在这时,他仿佛感觉到承天殿前有一股浩然神能从一侧正在接近,那一股浩然神力在他神念中,宛若社稷权柄悉数汇聚于一人之手,他是人间常驻的神明,无边天地权柄流转,龙虎气让开一条道路。
只见一位穿着玄黑帝袍的身影从侧殿走入。
大乾尚黑,这位青年天子的帝袍是以玄黑为主,但身上的龙纹却是明黄色的,他头戴着平天冠,青年天子不苟言笑,只是目光在诸多贡生身上扫了一眼,尤其是为首的数位王青州,张坚,彭元寿身上看了几眼,顿时缓缓收回目光,目光示意旁边的庄赢可以开始了。
庄赢身着紫色官服,面容冷峻,在他旁边另有数位身穿紫袍,乃至于红袍的官员。
张坚猜测那可能是朝廷重臣,三公九卿中的一部分。
就是不知道哪一位是丞相,哪一位是太尉。
只见庄赢澹澹说道。
“陛下有命,景武六年春的殿试抡才大典正式开始,请诸位官员发放殿试考卷!
诸位贡生请在三个时辰之内完成考题撰写,务必专心致志,不得交头接耳,不得偷看他人试题,违者拖出承天殿,革除功名,永不录用!”
三个时辰就是六个小时。
殿试六个小时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了。
若是遇上考题特殊,殿试是有可能延长时间的。
桉几前,张坚危襟正坐,目不斜视。
面试礼仪他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当然殿试礼仪是一方面,重要的还是得看手中的真凭实据。
只是当接过这殿试考题,张坚还是有些异样。
“问帝王政和帝王心?”
他眼眸波动,并未立刻开始书写,其实这类的题目考较的更多的是为臣子的情商。
他脑海中有着许多可以发挥的地方。
他前面几天搜集的一部分景武天子的资料倒是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只是可惜,他对于景武天子没有一个明确的把握。
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依据,这比大部分举人纯粹靠猜要好的多。
景武天子少年继位,观其举动,组建新军,任命清廉的大臣清扫地方,革除弊端,应该不是一个好大喜功的天子,极有可能是一位实干派。
当然,这是暂时的。
有多少皇帝年轻的时候干劲十足,到老了之后,就开始摆烂。
迎合这种实干派比那些好大喜功的天子,肯定是更难的。
张坚倒是可以写出一篇能够让天子,乃至于诸多朝廷重臣眼前一亮的文章来,但他感觉单纯一个殿试就拿出王炸来,未免太过于大材小用。
该吹牛逼的时候千万不必要太过于务实。
里面稍微加一点点干货就行了。
沉吟片刻,张坚便是提笔:“臣对:臣闻帝王之临驭宇内也,必有经理之实政,而后可以约束人群,错综万机,有以致祥元之治;必有倡率之实心,而后可以淬励百工,振刷庶务,有以臻郅隆之理,立纪纲,饬法度……”
洋洋洒洒,信笔写来,其实他的主张就是改善吏治,兴邦治国。
这其实是老调重弹,不过在眼前的殿试考题中,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