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赵吓蒙了。
抱着晕倒的周宁,赶紧拨通徐达远的手机。
“领导别挂电话,我找你急事儿,周宁晕倒了,不是有病,不对他没病,哎呀我怎么说啊,我现在送他去哪个医院,谁给我指个路,到了我详细跟你说。”
大赵说完,将手机丢在口袋里面打开免提,扛起周宁朝着车子跑。
别看周宁瘦,毕竟身高在那里,大赵扛起来还是很费力,跌跌撞撞上了车,摸到警灯帽子,扣在车上,大赵一脚油冲了出去。
“领导我现在在国宾大道,从西向东走,问好了没,我去哪个医院?”
“直接去甘州市人民医院,黄局联系他们院长了,你这条路一直开,过三个红绿的路口,向左转第二个路口就是,现在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被袭击了吗?还是周宁受伤了?”
大赵知道,徐达远急了,这会儿不说清楚,他更得疯,一边开车一边朝着手机大声说道。
“领导你别急,我也没搞懂什么情况,刚刚我们出来吃饭,路边看到一片拆迁的居民楼,吃饭之前在车上周小周就看了好几眼,吃完饭,更是打发了夏沫沫和朱星星他们。
他非得拽着我,跟着他过去看一眼,我们开始在外面来着,我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我,找到一个缺口,他就钻进去,站在门卫的小破房门前,看着后面的一栋楼,半天没动。
我举着手机的手电筒,朝着他走过去,这才看到周小周有点儿呼吸困难,脸惨白惨白的,嘴巴还在动,不知道在说什么,一手朝着后面小楼伸着,一手抓着胸口。
我刚靠近他就栽倒了,赶紧我就抱住,经过就这么个经过,没有磕着碰着,没有什么突发事件,就看到那个拆迁的破烂居民楼,他就这么大反应。”
徐达远抿紧唇,若有所思地看向车窗外,似乎想明白什么。
“你将那个居民楼的位置发给我,不对你先开车,我们已经到路口了,看到警车你跟着走,咱们一起去人民医院,电话别挂掉!”
大赵心里没那么慌了,长吁一口气,油门踩到底。
“领导之后跟黄局可要说一声,我今天闯了三个红灯,这车要处理一下违章,别回头再找我啊!”
“行了我看到你了,拐弯小心点,双闪打开,跟着我们的车。”
电话挂断,大赵长吁一口气,拐弯的时候,就看到前方四五辆警车,他瞥了一眼被捆在副驾驶上的周宁。
“周小周,你到底这是怎么了?”
......
“爸爸,这狼牙哪来的?”
“一个朋友从北疆带回来的,他们打了一只狼,这是一颗狼牙打磨的项链,你觉得好看吗?看,狼牙后面刻着两个字小宁,这是专门给你打磨的。”
“儿子醒醒别睡了......”
“小萍将门锁上......”
“小宁别怕......”
啪嗒!
啪嗒!
啪嗒!
脚步声越来越近,翻毛皮鞋上,血珠子缓缓滑落,那是父亲和母亲的血,还带着他们的体温。
周宁无法动,只能感受到脚底板传来的刺骨冰冷。
鞋子的主人,距离纸箱孔洞越来越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儿。
卡察一声响,猎枪上堂,缓缓调整方向,枪筒对准纸箱的孔,周宁没有躲避,直勾勾看过去,那张脸已经变得清晰无比。
是王冠力。
就是王冠力!
不过那张脸要年轻好多。
周宁勐地摇头,似乎想要挣扎躲开这个环节,毕竟这样的惊恐画面,折磨了他那么多年,他不想被这个画面影响,更不想被这个情节所左右。
可是依然无法动,甚至无法呼吸,仿佛被困在幼小的身体内,无法挣脱一般,窒息感一阵阵传来,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嘲笑他。
别挣扎了,没用的!
周宁咬住舌头,不能放弃,他不要被这个梦左右,每次都是被梦里面的情节左右,无法动弹。
不,不要,这次不可以!
随着他的挣扎,眼前的画面,似乎变了,房间内的声音仿佛被减速播放,画面也直接倒退。
随着纸箱孔洞被遮挡,箱子也被撞击了一下,母亲被人抓着头发,从阳台上扯下来,狠狠丢在地上,周宁的这个身体,将眼睛闭上了,幼时的他不敢去看。
他继续挣扎,不知道什么动作有效,额头上已经全是汗水,似乎他在跟十岁的身体,争夺这具身体的操控权一样。
痛苦、恐惧、寒冷、颤抖、窒息感,一系列的情绪和感知如潮水一样涌来,就在周宁扛不住的时候,他想到了母亲在窗口朝着楼下喊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