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下来,周宁和徐达远看向审讯室。
张春波端着一个不锈钢保温杯,里面飘着一些红色的豆豆,吹了吹喝了一口,似乎有些烫,这才缓缓放在桌子上,起身拉着椅子,坐到王红文对面。
“一般情况来这里都要自我介绍一下,不过我觉得一切没定性,就免去这个程序了,咱就聊聊天如何?你跟贺冬梅老师很熟悉吧?”
王红文点点头,清清嗓子。
“当然熟悉,我们都是六小的老师,还都是教英语的,更是一年分去的。”
这个介绍,可以说相当的完美,张春波带着笑容点点头。
“看来关系不错,贺冬梅被杀的事儿,你知道吗?”
王红文叹息一声,脸上带着惋惜的神态。
“知道,8月14日有警察通知学校,我正好去学校办事,听说了这件事,当时把我震惊够呛,谁能想到她能出这事儿,听说死的很惨。”
张春波点点头,朝身后的那个警察摆摆手,那人起身,递过来一摞照片,张春波感慨地说道:
“这么说吧,我在海安市刑警大队十多年了,这个桉子的现场让我破防,不是贺冬梅死得惨,而是那个孩子的尸体,让我看了血往上涌。
来给你看看,这个是现场发现贺冬梅尸体的样子,鞋子都没穿,被刺死在院子里面,这个是那孩子的现场照片,被人塞入酱菜坛子溺死,这么小的孩子啊!”
说着张春波不断摇头,周宁死死盯着王红文的表情,王红文看到贺冬梅的死状时,眉头紧蹙,人也朝后挪了挪。
换了那孩子的照片时,王红文明显身子一颤,目光盯着照片仿佛要将照片盯出来一个洞似的,随后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这个反应,让周宁有些不解,他在震惊,还非常的悲愤。
“这孩子好可怜。”
张春波点点头,肯定了王红文的话。
“是啊,这孩子好可怜,才两岁啊!来继续给你看看,小张把那个监控的视频截图,给我找一下。”
被叫小张的刑警起身,给张春波找到图片,将笔记本电脑转向王红文,张春波还很贴心地问了一句。
“这个距离能看清不,这是我们在2011年8月7日监控中,拍到的画面,看车号鲁b93104,这是你的车子吧?你去焦疃村干嘛?而且通话记录里面,我们没有发现贺冬梅跟你的通话记录,你晚上八点登门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去给贺老师送东西,就贺老师出事前两周的周末,我去超市碰到贺老师,她抱着孩子急匆匆朝外走,我上去跟她打招呼,她说孩子吃的奶粉不多了,想再买几桶,没想到超市没货。
我问了牌子,还有是几段的奶粉,记录下来问了她家的地址,我说买好下周末晚点儿给她送去,毕竟我在外面开补习班,每天都要上课,就周末能休息一下,之后就去送奶粉了,我还买了一点别的吃的给孩子。”
“焦疃村你认识别人吗?”
王红文摇摇头。
张春波用力点头,似乎非常认可王红文的说辞,可周宁知道,按照张春波的节奏,他这是在挖坑。
果然,张春波一挥手,监控照片换了,变成车牌被卸掉,车子里面司机带着帽子墨镜,脸还被t恤遮挡的一张截图。
“跟我说说,这张截图是怎么回事,别跟我说这不是你的车,虽然车牌被摘掉,可车屁股上被撞击的痕迹,跟之前监控中看到的一样。”
王红文刚要反驳,张春波依旧笑着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一把抓住王红文的右手,无名指上的纹身显露出来。
“对了,尤其别跟我说,这人不是你,我们已经处理了监控,来小张给王红文老师展示一下,对就是这张,看到了吗?这人右手无名指上的纹身,跟你的一模一样,都是心电图的痕迹,跟我说说,你这个时间,去焦疃村干嘛去了?”
王红文沉默了,张春波也不急着追问,完全展现了之前他所说的话,我们有时间,一切等你的dna检验结果出来。
周宁看向徐达远。
“一个叫王红文一个叫王红战,这不会是巧合吧?毕竟在鲁东半岛,按照家族族谱起名字的,还是大多数,尤其这个年纪。”
徐达远笑了,朝着周宁竖起拇指。
“我跟你说周小周,你要不是法医方面的能力无人能及,我早给你弄到支队,给你个队长干干。”
周宁翻了一个白眼。
“领导好好聊天,别扣帽子,只是刚才忙着查监控,还在研究那人手指上的刺青,所以没注意你们说其他的事儿,不过按照村委主任所说,王家三代单传,没什么直系的亲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