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赵倒吸一口凉气。
“懂了,这哥俩算是出不来了,一个死刑没跑,另一个要么是死缓,要么是二十年有期徒刑。”
没人再说话,刘雨菲让小白去带王广利。
因为审讯室内,王广仁已经被押送出来,很快王广利被带了进去,再度来到审讯室,王广利没有张牙舞爪,安安静静地坐着。
徐达远展示了王广仁的证词,王广利沉默良久这才交代起来。
他们哥俩,从小就被村里人欺负,同龄的孩子总是扒王广仁的裤子,为此王广利没少跟人打仗,可王广仁腿脚不好,他也没钱去给弟弟治病。
他结婚是叔伯婶婶给安排的,钱没少花,可媳妇还是跑了。
从此他也不再想着结婚的事儿,闷头赚钱。
给王广仁盖了房子,说亲的时候,特意说了,弟弟身子不好,还有残疾,可是他没想到对方当时答应了,也收了二十万礼金,但弟媳过门不到三十天,也分道扬镳。
他去葛红家说理,不过被打了出来,葛红父母和哥哥们说,你家弟弟这不是残疾,压根不是男人,这是骗婚。
如此倒打一耙,让他有口难辩,最后二十万彩礼钱也没要回来。
那之后,弟弟出去打工,混得还不错。
他以为一切过去了,可年底弟弟回来,他觉得弟弟不对劲,问了几次也没说,后来醉酒后,王广仁说,他接到警察的电话,说葛红卖荫被抓,让他去保释,他气得不行。
一顿安慰后,王广仁似乎翻过去那一页,可元旦的时候,他发现王广仁半夜总是出去,他偷偷跟着,就看到他载着一個女人去了三泉湾。
可电瓶车怎么能跑得过摩托,等他追上去,就听到女人喊救命,大半夜的虽然周围没人,可那种恐怖嘶吼声,让他懵了。
下意识捡起弟弟包上掉落的扳手,砸了那个女人脸。
之后的事儿,他都记不清了,因为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回到家将弟弟揍了一顿,可他说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要不就报警或者杀了他。
他们哥俩相依为命,他怎么能杀了他。
他怎么可能报警?
之后,弟弟走了,去沪上继续打工,似乎警察也没有上门,这事儿就像石沉大海,只是没想到现在被查出来。
说完这一切,王广利在口供上签字,人也被带走。
临押送出去的时候,他抓着徐达远的手。
“警察同志,我想问问我弟弟会被判死刑吗?”
徐达远摇摇头。
“我是警察,不是法官,不过他身上有十九条人命,你觉得还能活吗?”
王广利松开手,给徐达远鞠了一躬。
“我没教好弟弟,给政府添麻烦了。”
徐达远摆摆手,小白他们将人押送出去,这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如若当初杀朱玉珍的时候能停手,或者劝阻王广仁,或许他还能免责。
大赵给朱星星打了电话,让她整理好一切的报告,这个案子剩下的工作,就会由分局来完成。
徐达远从审讯室出来,手中的烟已经燃尽,将烟蒂熄灭,长长出了一口气。
“周小周你说身体残疾或者不健全的人,就容易犯罪吗?”
周宁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觉得跟幼年遭遇,还有心理成长环境关系更大一些,你所说的不健全的人,应该是特定指的是男性方面的不健全,这个人群中,很多人确实容易造成心理扭曲,不过大多在可控的范围内。
想王广仁和王广利两兄弟,都是一样的基因,也都是一样父母双亡,唯独差别是,王广仁当时年龄小,被村里人欺负,有被霸凌的过程。
而且王广利,并没有总结自己的婚姻失败原因,反倒是花费重金给他娶媳妇,这里面没有征询王广仁的心意,再遇上葛红,彻底将王广仁最后一丝隐忍都撕去了。
这是犯罪心理学的层面,我接触的不多,如若你感兴趣,等我老师李成斌教授回琴岛,我安排你们见见,可以探讨一下这方面的问题,毕竟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徐达远抬起手,制止了周宁的话。
“打住,我就是负面情绪输出一下,你就不能好好帮我排解一下?”
周宁盯着徐达远,抿紧唇半晌,打开手机通讯录,将一个号码发给他,这才缓缓说道:
“这是老何的朋友,琴岛心理方面很牛的一个人,当然费用也很高,你可以去跟他谈谈,花钱的时候,你就感觉没有什么负面情绪了。”
大赵捂着肚子笑了,朝着徐达远举起一根手指。
“一小时一千,咋样领导,是不是瞬间觉得心平气顺,一点儿负面情绪都没有了?”
徐达远咬牙切齿地朝大赵挥动拳头,大赵早就预判了徐达远的动作,跳到周宁身侧,不知死地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