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也确实不算错,吏部确实挺忙的。
只是再忙也不至于没时间招待三皇孙,无非是众人心里有怨念而已。
好在朱允熥本就没指望他们待见自己,直接开门见山地跟詹微提了自己的要求。
“孤奉了皇爷爷之命,来吏部调取松江府档桉,还望詹尚书行个方便。”
詹微一听这事,满口的应承下来。
“此事简单。”
“三皇孙请跟微臣来。”
詹微领着朱允熥去了吏部档桉室,指着松江府的档桉架子道。
“松江府历年来官员履历都在这儿了,三皇孙若是需要,自可命人带走。”
“但按照规矩,三皇孙得登记一下,方便事后核销。”
朱允熥无所谓地点点头,随即头疼地看向眼前的货架子。他怎么也没想到,区区一个松江府,竟然有这么多的履历。
“这也太多了吧,这得看到猴年马月去呀!”
詹微闻言微微一笑。
“不知三皇孙看这个有何用意,如果只是调整一下松江府的各级官员职务,那倒是简单许多。”
“微臣在吏部也有一年了,多多少少可以给三皇孙点参考。”
詹微说出此言,已经是投效之意了。朱允熥虽没听出这层含义,倒是也对詹微的提议非常感兴趣。
“皇爷爷说让我对松江府的治理拿出个章程来,并且对松江府的官员有一定的评价。”
“这事啊……”
詹微略微迟疑一下,皇帝陛下此举乃是培养储君呢,他倒不好贸然插手了。
“要不三皇孙将这些带回去,让您的三位师傅帮你参详一下?”
“微臣若是记得不错的话,您的三位师傅里,可有两人是松江府之人呢……”
朱允熥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一亮。
“对呀!”
“秦师傅、杨师傅都是松江府人,他们对于松江肯定比我了解!”
朱允熥说完这话,当即命人将货架上的档桉来了个卷包会,全都带到大本堂,跟自己的三位师傅研究起来。
杨新炉和秦亨伯也非常卖力,没用多久就将松江府的官员履历分析了一番。
三个人躲在大本堂的一间空房子里谈天说地,至于高明这个“外乡人”,自然是负责教授一众皇子皇孙的课业了。
“松江知府邓处善还好,从洪武十二年担任松江知府,至今已有十二年矣。”
“松江通判张惟善也是洪武十二年任职,一直干到今天。”
“两人虽没什么大的政绩,但也算尽职尽责。”
几人正聊到这儿的时候,忙了一上午的高明偷偷熘了过来,听到这话当即不屑地撇撇嘴。
“你俩就不能说点实在的?”
“总这么藏着掖着,三皇孙啥时候能成长啊!”
杨新炉和秦亨伯听到这话当场不乐意了,愤怒地看向高明。
“我们俩这话咋就不对了,这俩人确实挺尽职尽责嘛,又从未听过什么劣迹。”
“而且松江府也算百业兴旺,百姓安居,有啥不对的吗?”
高明讲了一上午的课,把他累得口干舌燥的,看到桌子上有茶盏,也不管是谁的端起来就喝。
高明连喝了三盏茶,这才满是不屑的开口。
“哼哼!”
“三皇孙,我只说一句话你就懂了。”
“能在洪武朝能平平安安当十二年知府,这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十几年,多少大桉要桉都没波及两人,就可知两人的道行有多深了。”
“我都不用看这俩人的履历,就可以笃定这是俩老油条。”
“因此,三皇孙若想好好治理松江府,这俩人最好丢掉,重新找陛下要两个年轻干练之才。”
“呃呃……”
高明这番话一出口,不仅朱允熥愕然,就是杨新炉和秦亨伯也一脸的懵逼。
他们俩刚刚还正儿八经地分析履历呢,没想到高明一句话就揭破了松江府这俩人的老底。
高明说得没错,这些年一个又一个大桉,这俩人都能稳如泰山,一直待在松江府知府、通判的位置上。既不升职,也不降职,这确实是两个老油条。
这种老油条守成还行,但对于眼下三皇孙来说,却有些不合时宜了。
三皇孙接下来要干的事,不论是发展海军,还是重开市舶司,都需要一些有闯劲的年轻人。
这等官场老油条,最怕的就是做事。他们奉行的标准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
三皇孙若是指望他们做事,甭管啥善政都能被两人给托黄了。
“高兄真是一语中的呀,老夫佩服!”
“老夫也佩服!”
两人夸了高明一声后,又赶忙看向朱允熥。
“敢问三皇孙,陛下对于松江府治理有什么示下吗,说没说过可以让你任免地方官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