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就是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本书,然后我把梦到的内容写了下来。”
“就这么理解吧!”
朱允熥本来以为会引起一片质疑,正在琢磨该如何解释呢,哪承想三个老头听完后没有丝毫反应,甚至还点了点头。
“天授吗?”
杨新炉第一个表示了接受,并且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秦亨伯本就是神神叨叨的人,这辈子最大的指望就是寻仙,听到朱允熥这么说也没有丝毫怀疑,反而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句。
“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
“汝能梦中而学之,学之而能记之,此乃神授也。”
“老夫经常听到有仙人梦中点化之说,汝梦中之事足以左证传闻不虚!”
“老夫的寻仙之志更加坚定了!”
朱允熥怎么也没想到,在大明还能遇到一个痴迷修仙的老头。更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话,竟然还能成为支撑他继续修仙的理论基础!
“老人家,修仙害人呀,你可千万别乱来!”
朱允熥劝了秦亨伯一句,就再次看向杨新炉。
“杨老先生,您现在问也问了,是不是该说一下您的来意了。”
“难不成您只是想看一眼下蛋的母鸡?”
杨新炉闻言微微一笑道。
“其实,老夫还有一个别号,号梅花道人。”
“小友既然是写出金梅瓶的作者,那应该也听闻过老夫的别号吧?”
朱允熥听到这话真的是肃然起敬,赶忙起身朝着老头躬身一礼。
“杨老先生,原来您就是梅花道人,那您可是我的前辈!”
“晚辈之所以萌生写话本赚钱的心思,可完全是听闻了您的传奇故事,说您是我的引路人都不过分!”
杨新炉本来见到朱允熥如此懂礼,心里还挺高兴的,心想老朱家总算出了个懂礼之人。可听到他后边的话,老头的脸色立马拉了下来。
“小友!”
“老夫写书可不是为了赚钱,老夫是跟你一样的心思,想通过话本这等通俗之物警示世人,引导人心向善,莫要生出太多欲望!”
朱允熥可不听他解释,心里不屑地想着,这老头太不实诚,赚钱又不寒碜,有啥好遮遮掩掩的?
“小友,老夫此次前来,只是想跟你讨教下写话本之心得。”
“不知兰陵小友,是否肯赐教一二?”
朱允熥不以皇孙身份自称,杨新炉等人自然也乐意装湖涂。
否则,他们仨现在都是白身,免不得要起身行礼。
“赐教不敢当,但挑挑毛病倒是可以。”
“我看过你写的赵氏姐妹传,文笔不错,描写得也挺好,故事就太过一般了。”
杨新炉听到朱允熥点评自己的大作,当即正襟危坐,一副恭听指点的样子。
“怎么讲?”
“老夫观前人话本也多是如此,实在不知有何改进之法……”
朱允熥见杨新炉如此认真,当下也起了卖弄的心思。
“这事你得这么看,就是因为前人写过了,你才要推陈出新!”
“我结合你的赵氏姐妹传,给你举几个例子吧。”
“你的书是赵飞燕直接在宫里了,这就少了一个巨大的爽点……”
“何谓爽点?”
“爽点就是让人欲罢不能的地方……”
“另外,你别打岔,听我把话说完!”
朱允熥随口解释一句,随后对照着记忆里的一本书,给出了自己的修改意见。
“比如说,你写一下赵飞燕入宫之前,是如何通过层层考核,然后顺利达成入宫的愿望的。”
“你最好再给赵飞燕设置个进宫的理由,比如说为父报仇啦,或者她们家遭受了冤屈,她进宫取悦皇帝要为家族申冤之类的。”
“再比如……再再再比如……”
一开始杨新炉还是用耳朵去听,可听着听着,他就觉得脑子不够用了,赶忙拿起笔刷刷刷地记起来。
朱允熥说的这些太重要了,等于是给他打开了一扇门,并且一脚把他踹进话本创作殿堂!
秦亨伯爷听得入迷了,如果不是亲耳所听,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会相信,一个十来岁的小小少年,脑子里竟然装着这么多离奇曲折的故事。
他只是借着杨新炉的破书,就能随口说出这么多的故事,称一句天下奇才都不为过。
只有高明听得那叫一个郁闷,此子如此聪颖,不好好读经世治国的典籍,整天研究如何写话本,搞不好将来也是个宋徽宗那样的昏君!
高明见朱允熥喝茶喘气的工夫,赶忙把心中的不快说出来。
“听闻三皇孙殿下拆除民房,打算扩建宫殿,不知是否有此事?”
“有呀!”
“百姓何辜,只因你扩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