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摔,然后满脸郁闷地望着房梁发呆。
这一上午可咋熬呀!
黄子澄看到朱允熥这个样子,心情很是复杂。一边幸灾乐祸,一边暗忖陛下对着孩子的关切,竟然为了他把大本堂的规矩都改了。
由此观之,太子妃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朱允炆一直不能在月考上崭露头角,可能在陛下那边,就没有朱允炆的位置了。
黄子澄本以为朱允熥会趴桌子上睡觉,可突然看到这孙子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疯,竟然伏在桌子上奋笔疾书起来。
这可成功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才不信这孙子转了性,突然变得好学起来呢。
于是乎,黄子澄熘熘达达来到朱允熥边上,瞅了一眼纸上写写画画东西,好像是在画园林图纸?
是的,朱允熥化悲愤为动力,正在绘制新王府设计图!
黄子澄见朱允熥如此颓废,不由满意地点点头,心想只要他继续颓废下去,朱允炆的地位就彻底稳固了。
然而,就在黄子澄这样想的时候,他竟然看到朱允炆在打瞌睡!
黄子澄突然变得怒不可遏起来,走到朱允炆面前,“啪”的一声拍在他的桌子上。
“朱允炆!”
朱允炆突然听到这声呵斥,吓得整个人都一激灵,然后慌乱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黄……黄先生……”
“允炆殿下,请你背诵宰予昼寝这段!”
“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凋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
“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
黄子澄闻言也不让他解释,直接给他布置了新功课。
“把这两段话抄写二十遍,然后拿回去给你母妃过目,没有你母妃的印鉴,你明天就别来上课了!”
朱允炆一听这话急得都快哭了,要是让母妃知道自己上课打瞌睡,那还不得打死自己呀。
“先生饶命,我不能拿给母妃看,母妃会打死我的,呜呜呜……”
黄子澄听到朱允炆求饶,心里更是生气了。
“那你昨天干嘛了!”
“自打本先生执教,从未给你布置过太多的功课,你有的是时间休息!”
“我……我……”
黄子澄见朱允炆支支吾吾说不出,心里就更气了。
还真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黄子澄在跟朱允熥打过几次交道,越发觉得这孩子性情豁达,为人练达,通晓人情世故。
如果不是有蓝玉那么个舅姥爷,他甚至觉得朱允熥更适合做大明未来的储君。
然而,自己和太子妃如此帮衬,朱允炆竟然如此不争气,真是让他有些失望了。
“你好自为之吧!”
“你若是不敢告诉太子妃,那本先生亲自替你说!”
朱允炆听到这话吓得脸色惨白,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连拿笔的手都微微颤抖。
黄子澄见状心里更加不喜,不过是告诉太子妃而已,至于把他吓成这样?
黄子澄越想越气,然后看到朱允熥还在那儿画画玩,当即走到他那儿故伎重施,也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朱允熥!”
“干嘛?”
“你上课之时不专心背书,竟然画图玩,不怕本先生告诉陛下吗?”
“怕呀,我怕得都要吓死了,lualualua……”
朱允熥怼了黄子澄几句,随即继续趴在桌子上作画,完全没把黄子澄的威胁放在眼里。
黄子澄看到他这个做派,脸上非但没生气,反而浮现一丝笑意。
只是这丝笑意在对上朱允炆的恐慌之时,霎时化作无尽的悲凉。
这就是两人之间的差距!
学识可以通过努力来弥补,阅历也可以通过时间来提升。
唯有性格乃是天定,懦弱之人,哪怕再怎么教导,也不会变得勇敢。狭隘之人,哪怕再用心开解,也不会变得豁达。自私之人,哪怕富有四海,也容不下骨肉至亲。
黄子澄第一次生出悔意,感叹自己可能选错了人……
“朱允熥,罚你默写大学原文两遍!”
“为啥呀?”
“我今天还没睡觉呢,你没理由罚我!”
“因为本先生看你不顺眼!”
“那你别看我呀,不看就不气了……”
“你要是不写,以后别想从我这儿搞出宫的便条!”
朱允熥听到这话立马秒怂,挨打他不怕,反正老朱头不舍得真往死里打他,但不让他出宫,那可是耽误大事了!
“黄先生,两遍是不是少了,要不学生再加一遍吧?”
“正所谓事不过三,三遍才显得对先生恭敬!”
黄子澄听着朱允熥如此讨好的话,只感觉心下大为畅快。
难怪齐泰那么喜欢这孩子,没事逗逗这孩子,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