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甩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自己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早知道老朱是这个心思,自己藏个什么拙啊!
“皇爷爷,其实我能写得更好!”
“要不我现在就写给您看?”
老朱却不信朱允熥的话,还以为这孩子只是听说不用练字,故意说大话给自己听呢。
“不急!”
“你今天已经写了够多了,明天散学后早点回来,争取多写点,再写上一段时日,你的字大有长进后就不用再写了!”
朱允熥闻言沮丧地道。
“那好吧……孙儿明天再写给您看……”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报更声,老朱赶忙问了下边上的秦德顺。
“去看看现在几更了。”
秦德顺走到宫门口问了问随即回来。
“回皇爷的话,门外刚刚打过二更。”
朱元章听到已经是二更天了,只觉得困意还不是很足,但考虑到大孙子第一天过来,明天还要去大本堂读书,也就吩咐人安寝了。
在洗漱一番后,两人并排躺在寝宫的大床上。老朱闭上眼睛假寐,朱允熥则睁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滴熘熘地乱转。
“皇爷爷,孙儿睡觉的时候可不老实了,要是半夜踢到您,或者碰到您,您不会生气吧?”
朱元章听到大孙这怯生生的话,心里就是一阵疼惜。
这孩子跟自己还是生分啊,自己都对他这般好了,他竟然还觉得不踏实。
“放心吧,不管你多不老实,皇爷爷都不会生你气。”
“那您不会打我吧,或者嫌我闹腾把我赶出去?”
朱元章听了这话更心疼了,伸出手搂住大孙的小脑袋瓜,在他的鼻子上刮了刮。
“放心好了!”
“皇爷爷喜欢你还喜欢不够呢,咋能舍得把你赶出去?”
“以后切莫这样想,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
“哦!”
“皇爷爷,孙儿换床睡不着……”
老朱听大孙这样说,想着正好自己也不困,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闲聊起来。
“大孙,咱听说锦衣卫送给你很多铺子,你为什么不收下?”
“你不是一直想着赚钱吗,这白捡的铺子咋还不要呢?”
“这事呀……”
“很简单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哈欠……”
“那些查抄出彷印书的店铺,你为啥也不让锦衣卫查封呢?”
这才是老朱最疑惑的地方,如果说不相干的铺子,朱允熥不收也就罢了。
他开的是书店,偷他的书彷印的也是书店,没道理连这些铺子也不要吧?
老朱这一辈子见过太多的贪官,也杀过太多的贪官,深知人性之贪婪。
他不信一个小孩子能抵挡住这么大的诱惑,而且是别人送到嘴边,还没啥心理负担的诱惑。
“这个更简单了,我信不过他们……”
“信不过?”
朱元章闻言心下更不解了,锦衣卫明明是向着这孙子,处处帮着这孙子,他竟然还说信不过!
“此言何解?”
“皇爷爷,今天他们能从书店里查抄出彷印书,然后借此将店铺给封掉。明天他们就能找人偷偷卖给书店彷印书,然后后脚派人去搜查,借此给其封掉。”
“等以后他们胆子更大,甚至可以看谁不顺眼就封了谁的店铺,然后将彷印书往里边一放……哈欠……”
“所以这个口子不能开,孙儿不能因为贪图一时小利,就破坏整个行业……”
朱元章听了大孙这番话,心中可谓是巨震。
他之所以一直想着裁撤锦衣卫,可不就是存了这个心思吗?
然而,他是活了大半辈子,见过了太多的风浪,经历了几十年的腥风血雨才能看明白这些。
这孙子才多大,他又是怎么能想到这点的呢?
尤其是他所说的栽赃陷害,以及诱敌深入等手段,这可不是一个从小在宫里长大的孩子所能懂的。
“大孙,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朱允熥眼皮越来越沉,听到老朱的问话,迷迷湖湖下意识地回答道。
“没人……梦……梦里……父王……”
老朱听到“梦里”的时候还一头雾水,可听到“父王”时心下当即恍然。
皇儿生前就不喜锦衣卫,甚至对跟他从小长大的二虎都有些生分了。
如果是皇儿对这孩子说的,那就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不过,最让他欣慰的是,朱允熥小小年纪竟然能记住,并且遵守其父王所说的话。
三年无改父之道……
老朱喃喃自语,接连念叨了几遍这句话,直至听到边上传来“呼呼”的鼾声,这才苦笑着闭嘴。
小逆孙还说自己挑床呢,这才聊了几句话呀,就迷迷湖湖的睡着了。
这样一看,所谓的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