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朱这恶狠狠声音响起,整个太医院都为之一静。
每个人都暂时停止手上的工作,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就连煮药的药童,都调低了火苗,生怕药罐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引得陛下龙之对视。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陛下是动了真龙之怒,这次的皇孙中毒案,恐怕少说也要几百个人头落地。
“孙儿多谢皇爷爷的爱护,但这件事孙儿想自己查。”
“哦?”
朱允熥这句话一出口,不仅引起老朱的惊讶,就是太医院内的一干太医也齐齐傻眼。
一干太医心里暗暗腹诽,这孙子是不是傻,放着这么粗的大腿不抱,非得自讨苦吃?
“大孙,你这是何意,是信不过咱?”
老朱说到这儿,眉宇间颇有不服之意。
“不是咱跟你吹呀……论破案咱还没服过谁,咱这些年破获的大案要案,少说也有几十起了吧?”
朱允熥在听到“不是咱跟你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没必要听了。
因为按照他前世所学的知识,这句话在某个语种里好像被称之为虚拟语气。连语气都虚拟了,后边的话还有可信度吗?
朱允熥在老朱说完后,这才说出自己的理由。
“皇爷爷,孙儿不是不信任你,但孙儿能靠你一时,却不能靠你一世!”
“孙儿想在皇爷爷的羽翼下,多一些历练,这样将来封王就藩,也可以更好的服务当地人民,为大明的繁荣稳定贡献一份力量。”
“原来是这样吗?”
老朱听到这话只感觉一阵心酸,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这般弱小的年纪,就有了如此强烈的忧患意识?
不过更难得的是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懂得谦卑处下之道。
听听这话说的多中听,服务当地人民,为大明的的繁荣稳定贡献力量,比朝中那些文官说的好好听哩。
真不愧是咱属意的皇孙,小小年纪就有此等公忠体国,仁义爱民之心!
然而,朱允熥接下来的话就不那么中听了,甚至气得他差点想杀人。
“当然是啦!”
“不过还有一点,我习惯自己报仇,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样才来的爽快!”
“我要亲手抓住害我的人,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把他吊在城门楼上滋滋放血放血……”
老朱看着一边说,还一边咬牙切齿做劈脑袋,掐脖子等动作的大孙子,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这孩子都跟哪儿学得这些玩意,咋动不动就给人滋滋放血?
哦对了,这孩子还这么编排过咱!
“大孙啊,你跟爷爷说,是谁教你这些话的?”
“哪句话?”
“就是你说要给人吊起来滋滋放血那句,是谁告诉你,在你耳边乱嚼咱的舌根!”
朱允熥听到老朱这么问,登时意识到问题所在了。不过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皇爷爷,我要是告诉你是谁说的,你会怎么处置他?”
老朱听到这话,脸上当即露出狰狞之色。
“哼哼!”
“咱当然要对其严惩!”
“怎么严惩?”
“咱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把他吊在城门楼上滋滋……”
老朱刚说到这儿,猛然惊醒,在看到大孙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当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奶奶个腿的,原来教坏咱大孙的人,竟然是咱自己个……
老朱恼羞成怒的抬起手,“啪”的一声打在逆孙的后脑勺上,然后像是撵苍蝇似的将其给轰走。
“去去去!”
“滚一边玩去,咱要跟太医们说几句话!”
“哦!”
朱允熥闻言蹦蹦跳跳的跑到一边,刚跑了两步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自己咋跟个小孩子似的?
老朱在打发走朱允熥后,立马就叫过太医院的院正。
“文杰呀,你来跟咱说说,咱大孙这身体到底咋样,可有解治之法?”
“陛下,允熥殿下之毒不深,且我们太医院,已经讨论出几条解毒之法。”
朱允熥一边在边上玩药杵,一边偷听这边的对话。
他们刚刚讨论了吗,我咋没听到?
我记得解毒之法,明明是葛院判一个人说的呀,就连我中了毒这件事,都只有他一个人发现。
就在朱允熥以为葛院判会大怒,揭露郝文杰这等揽功行径之时,只见到葛院判非常平静的点点头,并主动配合郝院正的话。
“陛下,院正大人说的没错,经过我们太医院全体同仁的讨论,我们制定了如下几个方案。”
“首先,皇孙殿下要多吃瓜果蔬菜排毒,此为食补。”
“其次,皇孙殿下还要勤加锻炼,活络经脉,亦可有助痊愈。”
“最后,就是配合臣的汤剂,郝院正祖传的针灸之法,外加其他同仁的按摩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