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穿着绸衣,带着玉饰的权贵大人,以往他们见面都不敢抬头,生怕惹麻烦的大人物,居然是一群一群的来到水村,这个小小的村子。
很多村里的老人,一辈子都没见过,更没听过这般场景。
不过所有人都清楚,这一切,都与村里孇氏一家有关,而这些一群一群的大人物,都是前来巴结孇氏与衍父一家的。
此刻。
水村的村子里,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幼,眼中都露出后悔的目光。
明明衍父一家都是水村的人,按道理,他们所有人都可以去衍父、孇氏一家帮忙,论亲近,也是他们长年累月与孇氏一家接触的村民,与孇氏一家更为亲近。
可偏偏……
“孩子他娘,要不去问问,孇氏要不要帮忙,要的话你去搭把手!”
“我可不敢去,那日打水寿的几个人,听说都失去音讯,再无消息,很多人都说……,孇氏那家子没找我们麻烦就不错了,反正我不敢去!”
……
小苑内。
“寿兄!这是喻斗,是夫于城之人,这是桑公勉、詹懋绅、鲁回,是琅琊一地之人……”
在陈则与夫尧的介绍下,一瘸一拐的水寿,对着一个又一个绸衣男子打礼。
而往日对于水寿而言,无论如何都接触不到的一个个士族男子,如今见到水寿,不仅仅没有歧视水寿残疾,反而一脸热情的与水寿回礼,交谈间,语气满是亲近。
“诸位喝水,这里可以坐!”
孇氏与衍父,也忙活个不停,一直都是农民的夫妇二人,哪里见过这般场景,特别是后面,还见到与这些大族之人前来的,还有一些名士,一些城邑的官员。
这让孇氏与衍父更不敢怠慢,不断招呼着众人,就连衍父,这时候都顾及不到小苑角落的父母,还有白衍的叔父。
“这位大人,喝水!”
此刻,看着忙里忙外的衍父、孇氏一家,别说子台坐立不安,就是白衍与水寿的祖母,都不好意思开口喊衍父,连往日动不动就训斥衍父的祖父,此刻也不敢开口,老实的在小苑的角落,看着人人来人往,又不敢直视那些身穿绸衣之人,一言不发的干坐着。
说到底,哪怕是子台读过书,但眼前这些人,随便挑一个,都不是一个士人,或者祖父一家,就能主动攀谈的。
对于那些亲自到来的官员,亦是如此。
“子台!你去帮帮仲兄与仲嫂,端端茶也好!”
祖母看着一旁的三子,轻声说道,看着那些以往高攀不起的大人物,对着孇氏一家和颜悦色的模样,祖母说不眼红是假。
仲子没读过什么书,孇氏一个妇道人家,还有水寿腿脚不便,认识这些人也没多大用处,还不如让子台认识。
认识这么多大人物,日后子台走到哪里,不管做什么事情,还何愁没有贵人相助。
还有。
祖母看向一旁那一个个大木箱,方才她可是亲眼看到那沉甸甸的分量,还亲耳听到,那两个俊美的男子,与水寿说,都是钱与布。
钱,那么沉,里面装有多少钱啊?
祖母心头尖满是火热,这随便一箱,这一辈子能花得完吗?若是让仲子把一箱,不,两箱,不,直接把一般搬去自己家里,那别说给大儿媳治病,就是把其余儿媳赎回来,加上这辈子,怕都花不完,日后穿的衣物啊!都也不是粗布衣。
“仲兄没开口,孩儿不敢!以前小侄儿……”
子台满脸无措的说道,此刻子台心里也是急躁得慌,母亲的意思,子台哪里不清楚,别说母亲,子台也想上前,跟着仲兄,或者侄儿水寿,认识一下那些大人物,哪怕认识一个也好啊!
苦读识字那么多年来,在临淄城内,倒也偶尔见过几次,像眼前这些士人、官员的大人物,可哪一次不是远远看着,不能上前。
如今这般好的机会,子台如何不着急。
可一想到小侄儿水衍,子台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害怕,此前,他便不怎么喜欢小侄儿,故而从小就不怎么相处,而今日来这里之前,他就听过,那小侄儿亲口训斥水寿娘家那一家人,不许那一家人作威作福。
一想到这里,子台眼下便不敢冒然去帮忙,谁知道会不会惹得小侄儿不喜。
要知道,如今山外面,全是秦国铁骑,而数万秦国铁骑,更是把兵力更多,拥有无数人口的齐国都城临淄给围起来,城内的齐国大军,硬是不敢出城交战。
而小侄儿,便是统领这支凶名赫赫的秦军铁骑主将。
这让他如何还敢让小侄儿不喜,甚至子台想到小侄儿,不免有些害怕。
“唉~!”
祖父叹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三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