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杯氏,男子隐约记得,很早的时候听到母亲无意中提过一嘴,说是成皋的一个士族,不是很大,十分低调。
“吴蒙!”
吴蒙对着白衍拱手辑礼道。
这时候,方才被白衍询问的男子,也对着白衍辑礼。
“濮陵!”
濮陵对着白衍辑礼完毕后,突然余光注意到不远处有着几名熟人过来,连忙转过身。
白衍见状,没有打扰濮陵,而是与吴蒙攀谈起来。
伴随着交谈,很快通过了解得知,吴蒙不是洛阴这里的人,但濮陵是,而且濮陵还是洛阴城内的大族濮氏。
看着白衍一脸诧异的模样,并且目光看向十几步外的濮陵。
吴蒙连忙苦笑着解释道,濮陵虽然是濮氏,不过由于濮陵的祖父不是长子,而且加之濮陵的父亲,也不是他祖父的长子,到濮陵这里,其实已经算是一个旁支,在洛阴城中虽说也有地位,家中也有三两名侍女,但远远比不上宗族。
“走,吴兄,等会去饮酒去!”
不知过了多久,濮陵突然走了过来,看向吴蒙说道,说完之后看向白衍,轻笑一声。
“水子可否要一同前去?”
濮陵询问道。
白衍见状,一脸尴尬的看了看濮陵,随后看向吴蒙。
“如此贸然唐突,恐有不妥......”
白衍有些为难,表达自己的担心。
吴蒙见状,连忙笑着摇摇头。
“无妨!小酌一杯,既然水子打算在洛阴久留,何不认识一番!”
吴蒙对着白衍劝慰道,让白衍别担心。
濮陵诧异的看向吴蒙一眼,随后连忙点点头。
“是啊!既然相遇,便是上天注定,何来唐突一说!”
濮陵附和道,他清楚自己的好友吴蒙,一定是比较看重眼前这名叫水子的少年,打算与其结交。
“那如此,便却之不恭!”
白衍收起笑容,满是认真的辑礼道。
辑礼完,白衍再次望着河畔那些秦吏,以及那些尸体旁的妇孺一眼,心里暗自几下这些位置,随后转过身,跟着吴蒙、濮陵离开原地。
.........
洛阴城内的一间酒楼。
白衍随着濮陵与吴蒙一众七人来到酒楼时,看着酒楼内的一楼,站满无数商贾、士人。
一个个都身穿绸衣,围聚在一个木桌前。
“来来来!下注下注!河快下注!”
一个男子不断大声吆喝着,一只手高高抬起,示意众人赶紧下注。
白衍跟在濮陵、吴蒙等人身后,来到二楼,望着楼下无数年轻的士人掏出一串串钱,一些中年商贾更是直接拿出金子,引得众人轰然喧嚷,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把囊肿钱财放在桌子上。
数名男子拿着竹简,不断数着钱,一边登记着钱数,一边写着钱主的名字,确认其身份。
这一幕不由得让白衍想起方才在河畔时,那些妇孺老弱跪在尸体旁,哀声痛哭的场景。
再看着眼前的一幕,白衍突然有个想法,但眼下,那个想法还不到时机,而且不能由他去做。
至于楼下那些。
赌博在这世道并不叫赌,而是叫搏,专门赌钱的人也叫博徒,类似齐国那些赛马一样,一开始赛马是偏向娱乐性质,好友相聚,久而久之,不服输的人便会下注,而那未知的刺激感,在这世道之中足以让无数士人为之沉迷。
故而到后面,逢可以下注的事情,都会促生赌博,少到两个朋友之间,大到如一楼那般,人众做多,钱财之多,难以想象。
来到酒楼雅间。
白衍随着众人进入雅间后,由于圈子的原因,基本上都是地位差不多的人一起相处,成为好友,看濮陵就知道,其他人能和濮陵做好友,那显然都不是特别有钱的人。
所以此刻雅间内,只有四张木桌,两人一张木桌。
吴蒙带着白衍来到一张木桌。
入座后,白衍看到即将点酒时,气氛都冷清一些,方才那些男子都没有再谈及豪言壮志,全都有些拘谨起来。
看着这一幕,白衍嘴角微微上扬,随后低下头,伸手从袖袋之中,掏出一串钱。
秦半钱一片很轻很轻,然而当一大串,串在一起时,那重量不仅沉甸甸的,就连拿在手上,随着摇晃,都会发出‘悦耳’的声响。
这不。
听到秦半钱的声音,一看到白衍的举动,方才一路上并不怎么注意白衍的其他几人,全都屏住呼吸,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白衍手中那一大串钱。
吴蒙与濮陵在一旁,也被白衍的举动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