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朱高炽,慢悠悠地道:“朕在问你,这些事,从何处听来的?”
“父皇……臣……只是听了一些流言。”
“流言?”朱棣挑了挑眉道:“流言也是从人嘴里说出来的,此事……天下有几人知晓?”
朱高炽一时情急,有些说不下去了,此时他汗流浃背,正想张口,晓以大义。
可朱棣显然对于是不是服丹药的问题,不甚关心。而对于消息的泄露,却带着警惕。
朱棣可是靖难的天子,自己的三个儿子,都是自己的骨肉,他并非没有信任。
只不过身为皇族出身,朱棣太明白太子是怎么回事了,那些围绕在太子身边的人,为了博取太子的信任,或为了能够升官发财,会想尽办法去挑唆太子。
即便太子纯良,可身边若是出了小人,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朱棣警惕地道:“到底是何人?”
朱高炽见朱棣如此严厉,于是忙是吓得拜倒在地,只说:“万死。儿臣是关切父皇龙体……”
朱棣眯了眯眼睛,目光幽幽:“你竟不敢说?莫非……这后头……”
就在此时,却有人啪嗒一下拜倒在地,亦失哈灰败着脸道:“陛下,是奴婢万死,怪不得太子殿下,是奴婢……奴婢……说知太子,在太子殿下面前,提及了几句。”
朱高炽眼角的余光,下意识地瞥了亦失哈一眼。
朱棣随即瞪向了亦失哈。
亦失哈惶恐地磕头,道:“要怪,就怪奴婢……”
朱棣则是慢悠悠地道:“真没想到……亦失哈啊亦失哈,朕还没有死呢,你就这般……想要邀宠于太子了吗?朕以为……在这宫中,你是最可信的。”
亦失哈脸色铁青,此时如芒在背一般,额上,冷汗一滴滴地往下掉,他艰难地道:“奴婢……利益熏心……太子殿下只是随口询问奴婢圣躬安好,奴婢……却多说了几句嘴。”
朱棣冷哼一声,意味不明地道:“是吗?”
“是。”
朱棣突然朝亦失哈大吼道:“你欺君!”
亦失哈吓得浑身一抖,又忙是叩首,只好连连道:“是,是,奴婢欺君,是奴婢欺君。”
朱棣冷声道:“到现在还敢狡辩?”
亦失哈一愣。
朱棣冷冷看着亦失哈:“太子性情一向谨慎,绝不会贸然垂询朕的龙体。你在朕身边这么多年,也最是清楚宫中的规矩,怎会贸然凑去寻太子说话?”
亦失哈:“……”
朱棣怒不可遏地道:“定是张安世,张安世爱管闲事,什么事都要问一问,见什么热闹都想凑一凑,必定是他来问你,你便和他说了,他转过头,就闹的人尽皆知……”
亦失哈:“……”
朱棣又提高了声调道:“是也不是?”
亦失哈苦着脸,沮丧地道:“是。”
朱棣又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亦失哈哪里还敢欺瞒,便道:“他说两位……仙人……是骗子,陛下……不可再进这仙药了。”
朱棣冷哼道:“是不是骗子,朕难道看不出来?朕何至昏聩至这样的地步?”
亦失哈只好道:“是,是,是,陛下圣明,是……是芜湖郡王殿下……他不能体察圣意……”
朱棣转而向朱高炽道:“你是太子,理应为朕分忧,而不是劝朕不得这个,不得那个。朕近来体弱多病,吃这丹药,不是为了长生不死,只是治病而已!”
朱高炽叩首道:“儿臣万死,只是……”
朱棣却不打算让他说下去,道:“不必可是……这些本不该是你过问的,你若继续辩解,朕在你身上,全无看到孝心,回去……给朕闭门思过。”
朱高炽听罢,却道:“父皇……这丹药……”
朱棣绷着脸道:“这丹药灵验不灵验,朕心里有数。”
朱高炽道:“父皇明辨啊……”
朱高炽这时候倒是倔了起来,只长跪不起。
亦失哈急了,想不停给朱高炽使眼色,陛下的性子,他是最清楚的,这个时候,应该赶紧回东宫去,一切等陛下消气了再说。
朱棣显然气得不轻。
倒是此时,突然有宦官匆匆而来,道:“陛下……尹王殿下与芜湖郡王殿下求见。”
朱棣听罢,怒气更盛,阴沉着脸道:“好啊,你们都合伙起来了,居然还有尹王,这是朕没有料到的,召进来。”
午门外头,尹王朱?在外头候着,朱?口里喃喃道:“我不想去……我不想去……我心里怕得很。”
张安世拉扯着他:“去吧,去吧,给个面子。”
朱?道:“我心里害怕的很.”
张安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