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多的是……不都是玩这个的?”
张安世所说的异人,其实就是姚广孝和金忠。
这两位也是一个僧人一个道士,都是朱棣最得力的左右臂膀,朱棣身边,长久以来,都有这么一批人围绕在身边,而且这些,个个都是能人,水平比那些科举出身的人多去了。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元末明初,天下刚刚经历了一场大乱,许多有能力的人,为了躲避兵祸,又出于游走四方的便利,选择给自己增一个僧人或者道人的身份。
恰恰是这些人,游走天下,既有学识,又深知民间疾苦,所以往往展现出过人的才学。
亦失哈干笑道:“这个……这个……有些话,咱可不好说,殿下,您咋过问这个?”
张安世皱了皱眉道:“我见陛下面色发灰,好像有……”
亦失哈慌忙摆手,道:“可不能乱说,不可乱说的啊!”
张安世似乎今儿没平日有耐心,却是提高了分贝,道:“我只问你,这两个所谓的神仙,都是何人,给陛下吃了什么?”
亦失哈吓了一跳,看了看四周,幸好其他人离他们也有一段距离,似乎并没有听清张安世刚刚说了什么。
可在张安世的瞪视下,亦失哈感觉自己有些支撑不住了,这才小心翼翼地道:“前些日子,陛下身体有些不爽……”
张安世立即道:“既是身子不适,为何不寻我?”
亦失哈道:“陛下担心殿下分身乏术,殿下……那时要过问的事多了……”
张安世抿了抿唇道:“而后呢?”
亦失哈道:“所以便命礼部侍郎寻访异士,陛下在想,御医怕是没有指望了,还是像殿下这样的半吊子……不,殿下这样……犹如文昌星下凡的人才顶用。这侍郎便寻访了一年,上奏说:闽人祀南唐徐知谔、知诲,其神最灵。于是陛下龙颜大悦,便召两位道人来,此二道人……进了仙药,陛下吃了,果然精神大好。”
张安世皱着眉头道:“是不是吃了当时还颇有精神,可慢慢的,身体又萎靡了?”
亦失哈有些惊讶地看了张安世一眼,随即道:“这……这……是有这样的情况,奴婢其实起初也劝过,有一次陛下痰中带血,奴婢便说了一句:此痰火虚逆之症,实其常服仙药所致。结果陛下大怒,骂了一句:仙药不服,服凡药耶。于是奴婢再不敢多嘴了。可无论怎么说,那仙药,确实是一剂吃下去,便能灵验,确是非同凡响。”
张安世听罢,俊眉皱的更深了,却只是道:“知道了。”
亦失哈看着张安世的样子,有些担忧起来,道:“殿下……这药不会有问题吧?”
张安世居然很直接地道:“肯定有问题。”
“啊……这……”
张安世道:“你回头得劝一劝陛下。”
“奴婢哪敢劝。”亦失哈苦着脸道:“陛下的性子,殿下又不是不知,这事……还是殿下去管用。”
张安世大怒,气呼呼地瞪着他道:“你不敢,却教我去?”
亦失哈:“……”
张安世却是想了想道:“你等着,我回头赶紧去和姐夫商议一二。”
亦失哈点头。
张安世没心思与他多寒暄,转身便扬长而去。
…………
“姐夫,姐夫……你信鬼神吗?”
太子朱高炽在寝殿之中,道:“君子信鬼神而远之。”
张安世觉得这话……有点敷衍,显是孔圣人那一套左右横跳之词。
当即,便问一旁的太子妃张氏。
张氏带着几分虔诚道:“信,当然信的!如若不然,怎么成日去祈请诸天神灵,保佑你们都能平平安安,逢凶化吉?”
张安世立即道:“阿姐,这话就是你的不对了,人活在世上,连人都未必能尽信,怎可相信鬼神?难怪瞻基常说阿姐湖涂。”
张氏骤然面若寒霜。
张安世身子一抖,忙道:“这是瞻基说的,我也未必尽信他的话。”
张氏一脸认真地道:“若是不信,那么我这打小就混账湖涂的弟弟,怎能一下子开窍?又怎么……以往还是一个湖涂虫,转眼……就突的能文能武,能干出这样的事来?我也非是妄自菲薄,可是我自家兄弟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
张氏连番质问,竟是教张安世哑口无言。
张氏继续道:“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是神明保佑,是上天垂怜我们张家,这才教你脱胎换骨,那你说,我该信不信鬼神?”
张安世顿时心虚,带着几分底气不足道:“其实……也有可能是……可能是……我年少时比较低调,不愿显出才能……所以故意藏拙……”
张氏却是突的道:“好端端,你来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