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了,就不免多心,这多心……其实就是担心罢了。”
张安世看着朱棣的样子,心头软了几分,道:“姐夫那边……”
朱棣摆摆手,没有让张安世说下去:“你尽力而为吧。”
“遵旨。”
朱高炽入营,原本以为自己会节食。业
可很快却发现,他竟是多心了。
模范营里给他供应的伙食,甚至比他在东宫要好的多。
不只有鸡蛋,还有羊奶,甚至还有一定量的肉食和红薯。
倒是米饭不多,只是晚餐,并无肉食,只有正午才允许吃肉。
当然,最让他受折磨的,却不是此。
模范营的操练,几乎是没日没夜的。
除了短暂的一个半时辰的学习课之外,其余时间,大多与操练有关。业
除了清晨的清操,到上午的课操,再到午操,几乎没有什么间断。
当然,朱勇对他还是很客气的。
唯一不客气的人,就只有丘松。
丘松看朱高炽很不顺眼,也不知是不是张安世特意嘱咐过他什么。
令朱高炽横竖想不通的是,即便是张安世嘱咐过丘松这个家伙,这个家伙又怎么敢……当真每日甩脸子给他这个当朝太子看呢!
虽说丘松的父亲丘福,曾经和朱高煦走得近,甚至当时极力支持朱高煦为太子。可无论怎么说,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他这太子之位已经不可动摇,即便是丘福也已接受了现实,一直都在缓和关系。业
可对着邱松,还是令他心里不甚舒服,丘松每日瞪他,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盯贼似的。
操练的时候,是没有人对朱高炽打骂的。
不过……朱高炽却被编入了一个小队之中。
这个小队只有区区的七八人,而这七八人,显然都颇老实,对于队中的朱高炽,他们当然还是很关照的。
可以说,排除掉丘松,营中的每一个人都对他很友好。
甚至营房里睡觉的时候,大家打呼噜,害怕朱高炽睡不着,被他们的呼噜惊搅,大家都是先睁着眼,强忍着睡意,等朱高炽睡下了,他们才进入梦乡。
朱高炽倒是对这些校尉们,由欣赏,到渐渐地信赖。业
可很快,糟糕的事发生了。
每一队的操练,一旦有其中的校尉无法完成,或者掉了链子,往往都是全队人受罚。
而朱高炽,显然就是那种被人关照,却每一次都掉链子的人。
因而他所在的这个小队,几乎从清晨开始,就被一次次地罚操。
每一日,都可见这一队人,耷拉着脑袋,乖乖地站在校场上。
显然,朱高炽是无人敢处罚他的。
可越如此,朱高炽就受不了了。业
本质上,他是一个仁慈的人,眼看着一群人,对自己尊敬有加,每日都侍奉着自己,有饭先让他吃,有觉先让他睡,却因为他的缘故,永远都在各队的队尾,每日受罚。
朱高炽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挑衅,心就像被人用力揉捏一样的难受。
他甚至无法接受这些同队之人,每日受这侮辱,尤其是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当然,朱勇、张?和邱松却不一样,他们安慰朱高炽:“殿下,没事的,没事的,这不关殿下的事,只是营里头的规矩就是这样。殿下乃太子,自然不必受罚,他们受罚就好了,反正他们皮糙肉厚,受的了,再说这也是应该的嘛。”
朱高炽:“……”
这话不听还好,听了显然更糟心了。
朱勇却又道:“殿下放心,有咱们照顾着殿下呢。殿下,明日午餐的伙食,您想吃点啥?咱们有……”业
朱高炽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羞耻心,咬牙切齿地道:“本宫要操练!”
“啊……不可啊,不可啊……”朱勇关切地道:“殿下您是千金之躯,来咱们这呢,只是走一走过场就行了。殿下在咱们的营里,就当这儿是东宫,把张?当是身边的宦官就好了。”
张?斜看一眼朱勇,不满地反驳道:“二哥,为啥俺是没卵子的,那你是啥?”
朱勇一拍他的脑袋,鄙视地看他一样道:“笨蛋,你添什么乱呢,这只是打一个比方。”
“那为何……”
朱高炽有很强的自尊心。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他本身就因为身体不便,幼时没有受到父亲过多的关爱,而被人所忽视。业
所以他既有天潢贵胃的骄傲,却又有着自卑!
因而,他愿意善待每一个人,想到有人为他受罪,便忍不住地觉得无法忍受。
于是他微微眯着眼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