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着什么,嘴唇哆嗦着,捏着书信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
而此时,自这外头,却有一行人匆匆进来。
为首之人,乃是朱棣。
朱棣此时一身常服,张安世也是寻常商贾的打扮,后头几个护卫。
噢,对了,还有胡广几人,甚至还囊括了马扬名父子。
这么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马扬名父子二人,低垂着脑袋,躲在最后头,不露声色。
父子二人小声滴咕着,一副家仆的打扮,极不显眼。
马超低声道:“爹……”
马扬名偷偷地瞪了他一眼道:“别嚷嚷,莫要让人瞧见了,脑袋给我低下来。”
马超不解地道:“这是为啥啊。”
马扬名道:“你懂个屁,这张安世既说要便服,必是有什么阴谋,咱们先将计就计,待会儿……依我眼色行事。”
马超只好道:“噢,噢,噢。”
“待会儿……”马扬名声音极低,微不可闻地接着道:“无论如何,也要洗清你兄长辞官的清白。他考一个功名不容易,到时若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就给我跪下哭,给老夫闹,看我眼色。”
马超惊道:“我……我不敢呢,陛下会砍头的,待会儿还不知道该怎么收拾我们呢,现在再闹,岂不是……岂不是……”
马扬名意味深长地看了马超一眼,用极低的声音道:“儿啊,我有两个儿子,一个是你兄,一个是你,打小你就愚笨,你兄长呢,又聪明,生的又比你器宇轩昂,更比你高大,咱们马家,若是要留下一个后,你说该留谁?”
马超:“……”
他是捡回来的?扎心啊!
马扬名道:“不是为父不疼你,不将你当儿子看,实在是你们兄弟二人,相差实在是十万八千里,为父这不是壮士断腕,这是为了保下马家的命根子,剃掉一根毛。”
马超下意识道:“爹,我是不是那一根毛?”
马扬名甚是欣慰地道:“进了京,你已经有一些长进了。”
马超:“……”
他该觉得这是表扬他,还是骂他?
朱棣等人浩浩荡荡,等到了这书斋外头,突的,这书斋里头发出了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突如其来的狂笑,连朱棣都吓了一跳。
后头的卫士,骤然之间紧张起来。
张安世下意识地躲在了朱棣的后头,脑袋探出来。
紧接着,又是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
张安世面如土色,不过很快调整了心态。
至于马扬名父子,似已听到了马愉的声音,脸色已惨然。
这笑声,显然是疯了,没疯不会笑的这样大声,莫不是……进了诏狱之后,被打疯了?
朱棣当机立断,迅速地跨步进去,张安世随即抢上,后头则是胡广、杨荣寥寥数人。
当然,其他的护卫,还有一副仆从打扮的马扬名父子,则在门外头,一则是怕认出来,二则是先看看动静。
朱棣进了书斋后,却见这马愉此时捋起了长袖子,将胳膊露出来,手中挥舞着书信,双目赤红,激动得脸上血气上涌,在这书斋里疾步走动。
朱棣皱眉,这就是状元?
张安世忙与朱棣交换一个眼色,满是委屈之色,仿佛是在说:这真的不是我打的。
胡广和杨荣倒是镇定自若,他们仔细观察着,不露声色的样子。
见有人进来,马愉这才打起了精神,立即恢复了一些。
他抬头看了朱棣一眼,总觉得朱棣有一些脸熟。
当初殿试的时候,他倒是有机会能够面圣,不过谁也不敢直面圣颜,何况那时朱棣身穿冕服,面容藏在通天冠的冕旒之后。
马愉立即道:“抱歉,抱歉得很,方才是马某失态了,诸位尊客,请,请坐下说话。”
他虽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激动,可声音还带着颤抖。
朱棣便从容落座。
马愉笑着道:“不知诸位从何处来,做的是什么买卖?”
朱棣觉得古怪。
张安世却很轻易地应付这场面:“卖棺材。”
“呀。”马愉只是稍稍讶异了一下,他似乎心情很不错,而且听到棺材二字,竟也没有露出太多诧异之色。
管他卖什么,都是买卖,只要能挣钱,卖啥都不寒碜。
“卖棺材好,卖棺材好啊!我听闻,这四海之内,尤其是西洋诸藩国,连年征战,且战死者不无希望自己能够回乡安葬,这棺木的需求不小,当地的木材,制棺也不是不好,不过大家更认可我家乡的棺木,就算生前不能在中土之地,可若是能用中土之棺,却也能够告慰英魂了。学生见几位兄台器宇不凡,今日见你们来寻学生,果真是人物啊,莫非,你们是想用我这船行的船,贩售棺木出去?嗯……”
他沉吟着,居然滔滔不绝,道:“依我看,新洲那地方,客死之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