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相疑吗?此等身家性命之事,想要让此二者之间如此合作无间,这说不通。”
朱棣颔首道:“朕想到的也是这个,当初朕靖难的时候,想要说动宁王与朕一道反了,宁王乃朕兄弟,何况削藩也有他的份,他尚且犹豫,不肯轻易配合,若不是朕夺了他的军权,裹挟住他,只怕他也不甘心如此。”
“朕与宁王乃至亲兄弟,彼此同利,尚且无法做到同心协力,彼此不相疑。何况是这布政使司和都指挥使司呢?那么你的猜测是什么?”
张安世犹豫了一下,便道:“除非……背后有人……指使他们。”
朱棣勐地眼眸落在张安世的身上,面上的表情越发的冷然:“继续说。”
张安世道:“似这样的大事,靠合作是无法协调的。这就好像自古以来的所谓联军,往往都容易被击破是一个道理,陛下可听说过十八路诸侯联合讨董?”
朱棣道:“你但言便是。”
张安世道:“因为这其中牵涉到彼此不同的利益,所以根本无从形成合力,何况当初朝廷设立三司的目的,就是让三司相互制衡,布政使与都指挥使之间一文一武,本就难以有什么过深的交情,可现在看来……臣觉得他们这样默契的合作,实在匪夷所思。”
顿了顿,他接着道:“可若是在他们的背后,有一个人,可以驾驭他们,使他们甘心情愿的效命,那么这事……可能就解释的通了。”
朱棣皱了皱眉,口里道:“谁可以驾驭这江西堂堂的布政使和都指挥使?此二人,都乃封疆大吏,又如何会甘心供人驱策?”
“这也是臣没有想明白的地方。”张安世苦笑道:“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怕是朝中的尚书,也未必可能。毕竟尚书或许可以指使布政使,却未必能让堂堂都指挥使俯首帖耳。”
朱棣微微低头想了想,才道:“会不会因为他们是他们都有什么把柄,落在此人手里?”
张安世道:“有这种可能,不过臣却以为,把柄固然有用,可毕竟这事太大,所以……至少应该是都指挥使和布政使同时信任的人。”
“同时……信任……”朱棣口里喃喃念着。
张安世则道:“眼下……显然还无头绪,不过臣已经布置好了。”
朱棣勐地抬头,深深地看了张安世一眼:“布置了什么?”
张安世的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这笑里带着几分狡黠,随即道:“南昌府……那边……臣……已有安排!”
朱棣眉一挑,狐疑地看着他:“是吗?”
顿了顿,便道:“说来朕听听。”
张安世神秘兮兮的样子,压低声音小声说着,随即开始露出了一副贼兮兮的样子。
朱棣细细听着,先是一怔,随即凝重的脸色,慢慢地化开。
…………
南昌府。
此时,在布政使司衙的廨舍里。
这一处幽静的小厅。
却有十数人,犹如木桩子一般端坐着。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头戴着翅帽,穿着禽兽补服。
其中最显赫的,莫过于穿戴着孔雀补服的布政使徐奇。
徐奇没有吭声,坐在他两侧的几乎所有人,此时都面如死灰。
偶尔,只有中间夹杂的一阵咳嗽之外,几乎没有人有任何的谈兴。
每一个人的心都犹如乱麻一般。
终于,有人从外匆匆进来道:“徐公。”
这一声呼唤,让所有人像是一下子惊醒了一般,只见一群风声鹤唳之人,竟都露出恐惧之色。
即便是徐奇,竟也下意识的身体颤了一下,惊魂不定的样子。
直到知道是自己的幕友来了,这才稍稍地定下了心神,勉强遏制住了自己在抖动的腿。
抬头,等此人走近了,才道:“何……何事……九江府……有消息了吗?”
这幕友看了徐奇一眼,随即道:“尚未有消息……”
厅中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照理,这个时候该有消息来了。”
“会不会……”
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不安之色。
从昨天夜里开始,便有许多人坐在此等候消息了。
这些人,无一不是胆战心惊,心里不知生出多少念头。
徐奇露出了失望之色,他努力压抑自己的失望,接着看向这幕友道:“有什么事?”
幕友道:“钦差行辕那儿……刘公又在闹了。”
一听这个刘公,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厌恶之色。
原本一开始的计划,这位礼部尚书是他们的一道防火墙,此公……名声不好,贪婪成性,正好……出了事可以全都泼在他的身上,是他们想到的最适合的挡箭牌。
可哪里想到……这家伙早就跳了船,现在反而成了烫手的山芋。
如今虽是将他暂时软禁起来,可这家伙一丁点也不安生,好像生怕没有和他们划清界限一般,隔三差五就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