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金道:“明白了,公爷……小的这便让人去挂单。”
张安世说着,笑吟吟地走到了靠朱棣不远的地方,落座,看着众读书人。
这些人则是一个个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的样子。
张安世则是一脸随和地笑盈盈道:“来啊,继续做诗,我们都是高雅之人,此情此景,怎可无诗?”
许多人的脸色已是骤然苍白。
因为他们看到,果然有一人,得到了朱金的吩咐之后,飞快地跑着去了。
就在此时,却有一个小厮勐地冲了进来,大呼道:“老爷,老爷,不好了……”
却是那周举人叫出去卖粮的小厮。
这小厮如丧考妣,带着几分哭腔,大呼着道:“老爷,市价,根本卖不出去了,找不到买家了。现在就是二两银子,也没人肯买了。少爷说了,连一两银子……也没人愿意购粮了。少爷还说,有数不清的粮食……上了码头,数都数不清呢,许多的脚力,都去搬粮代入仓,大家都亲眼见了,是真的粮食,而且都是新米……”
这小厮的每一句话,就像带着无穷的力量,如同一把利刃一般,都在诛了这里的人的心口上,令人痛的快要喘不过气。
再联想到张安世八百个钱就敢卖,几乎所有人……都勐地觉得眼前一黑。
却又听小厮道:“太平府……太平府大熟……丰收……大丰收……消息已是传出来了,是内阁大学士杨荣,还有内阁大学士胡广,亲自调查出来的结果。此二公,昨日面圣,就是禀告这个喜讯……杨荣对太平府赞不绝口,连胡广也是这样说……少爷是亲耳听了人说的……少爷说,咱们家的粮……可能再迟一些,便连八百文都卖不出了。老爷……少爷现在是急疯了……”
那周举人……只觉得眼前满是星光。
他身子轻飘飘的,摇摇晃晃,八百文……
竟是八百文……也要卖不掉。
市面上还有许多的粮,一旦没人买,大家一起抛售,这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粮食只能继续堆砌在自己家的谷仓里,而仓储成本,还有当初的购买成本,一起叠加……
对,对了……还有钱庄。
血本无归!
这真就是一夕之间,将整个家都净空了啊。
“胡广也这样说,胡广此贼……不得好死!”有人咬牙切齿地咒骂道。
胡广:“……”
殊不知,大家是可以接受张安世是自己不共戴天的敌人,所以无论和张安世怎么死斗,张安世采取什么手段,至多也只是私下里骂一骂而已。
而至于杨荣,杨荣此人……平时也没有什么正直的形象深入人心,所以……他干出这样的事,大家也不会意外。
可胡广对于他们来说,显然是不一样的,胡广如今在大家的眼里,可谓是属于叛徒,最是可恨。
因而,有人嚎哭,有人捶胸跌足,有人愤恨不已地怒骂:“恨不能生啖胡广之肉。”
有人急匆匆地大叫道:“卖粮……卖粮啊……”
张太公听了这些,先是整个人无法接受地愣了一下,随即就像疯了一般,微微颤颤的,举步要冲出群儒阁去。谁知,还没跨到门槛。
啪……
一声巨响,自天上,一个人突然掉了下来。
紧接着……犹如肉泥一般,摔在他的眼前。
好端端的一个人,顷刻之间,已是面目全非,摆在张太公面前的,只剩下了一团早已不似人形的尸首。
张太公张大了眼睛,努力地辨认着眼前血肉模湖的一幕,他终究是认出来了,这正是周举人……
是周举人啊!
…………
第二章送到,同学们,虽然老虎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但是还想说一句: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