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特旨,此时你我去见驾,却有何用?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依我看,不如先观察看看。”
胡广却是皱眉道:“只怕外头的人,都要指着你我的鼻子骂,做大臣没有风骨,处处逢迎……”
杨荣倒是微笑着道:“也有人不逢迎,自己有自己心思的,那个人……叫解缙……”
胡广:“……”
这让他还能说什么?
金幼孜始终没有吭声,这时才道:“既如此,我去草诏。”
金幼孜这个人,为人最是静默,平时不显山露水,不过遇到事却颇有担当。
他来草诏的意思是,若是外头有人骂,他这个草诏的人,可能承受的压力最大。
于是,金幼孜去了。
杨荣瞥了金幼孜一眼,突然道:“幼孜行事沉稳,将来必在你我之上。”
胡广却道:“你一点也不为张安世做太平知府而担心吗?”
杨荣道:“天下要担心的事太多了,老夫担心不上来。”
胡广:“……”
“据闻明日有一个什么博览会,就是这张安世办的,有闲,你去不去看看?”
“明日?如何得闲。”
“陛下只怕也要去。”
“哎……”胡广摇摇头道:“我总觉得……这样不好。”
到了次日……
朱棣携了徐皇后一起启程往栖霞。
同时百官随行,其余王孙亲贵,亦伴驾而去。
朱棣骑马,而徐皇后则是坐着乘辇。
骑马走出了大明门,百官纷纷跟上。
朱棣回头时,却见后头的队伍,果然有不少大臣,竟是坐着软轿随行。
朱棣顿时火气上来,气呼呼地道:“太祖高皇帝在时,哪怕年过古稀,只要无灾无病时,尚且骑马而行,朕更是成日都在马背,百官何以如此自在?教他们都给朕从轿中下来,步行随驾。”
宦官们慌作一团,纷纷去传诏。
这一下子,不少人叫苦不迭,偏偏却又不敢吱声,皇命不可违,只好乖乖地步行。
从紫禁城至栖霞,确实有一些距离,等抵达的时候,绝大多数人已累得虚脱,不少大臣平日里都是养尊处优,哪里吃得了这样的苦?
即便是徐皇后出了乘辇,也是一副疲倦之色。
显然,道路并不好走,一路晃晃悠悠,且乘辇的速度慢,一两个时辰下来,徐皇后有些吃不消。
朱棣将她接下来,温和地含笑道:“早知如此,就不来了,都是张安世出的鬼主意。”
这时,张安世已带着京城三凶来接驾了,他喜滋滋地上前行礼。
朱棣便道:“今日遂了你的心愿,走吧,若是没有什么好瞧的,朕可不饶你。”
“是……”张安世道:“展示的东西太多,陛下,咱们一步步来,臣来做向导。”
这博览会,是在一处新的建筑这儿举办,这建筑占地很大,靠近图书馆,很是恢弘。
张安世打头,回头却见后头的大臣,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样子,心里窃喜,却又摆出一副好像无辜的模样。
他随即道:“陛下,那儿有一处未来生活馆,陛下一定要好好瞧一瞧。”
朱棣道:“未来生活馆是什么?”
张安世笑吟吟地道:“就是以后,咱们大明……会是什么样子,以后会流行什么……”
朱棣还是一知半解。
徐皇后此时倒来了兴趣,似乎逛街,乃是女人的天性一般。
张安世当下,先领人至未来生活馆,而进入入口,当先,一个小隔间里,却展示着一样东西……
这东西……好像是一件衣服,颇为轻薄,嗯……还有帽兜……只是……看上去,表面又不似布料。
徐皇后道:“此衣可不好看。”
张安世道:“是啊,黑乎乎的,当然不好看,不过它不是用来看的。”
朱棣一愣,好奇地道:“不是用来看的?”
张安世道:“陛下请看。”
说着,张安世手指着身后的丘松,道:“四弟,你来,你来,给陛下展示一下。”
丘松鼓着眼睛,一副很不情愿,桀骜不驯的样子。
朱勇和张?便忙取了那衣,给丘松套上,一面安慰道:“大哥的话要听,一会儿就好了,你别生气嘛。”
这衣服将丘松套了半个身体,而后,便连丘松的脑袋也被帽兜盖住了。
丘松便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站着不动,不过张安世也确实是算是人尽其用,作为模特,丘松的表情僵硬,倒是恰如其分。
张安世这时打了个响指:“来人……给我倒水……”
朱棣等人这时才发现,原来在这隔间的上头,却站着几个伙计,几个伙计各自端了个大铜盆,听了张安世的号令,竟当真将一盆盆的水直接淋了下来。
这一盆盆水,直接对着丘松的脑袋淋漓而下,丘松依旧站着,木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