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好酒,可他们的基业和部众,却全数被他们自己败了个干净。
一想到这个,二人就觉得心口堵得慌,却也无计可施,只是心中苍凉,喝醉了之后,便不禁满腹牢骚。
“安达,我悔啊,这汉人只晓得用阴谋诡计,倘若堂堂正正打一场,何至如此?我……我对不住祖先……”
“哎,那又能如何呢?如今用汉人的话来说,就是我们就是虎落平阳,堂堂的汉子,却要这般憋屈。”
阿鲁台边激动地说着,边拼命地拍打着酒桉。
哈儿兀歹却忧心忡忡地道:“却不知我们的部众如今下落如何?汉人诡诈,我们不但害了自己,却连自己的族人也统统害了。”
他们二人,对于张安世卑鄙的手段,都是愤恨不平。
如此大声密谋,其实早被潜伏在此的密探听了去。
可显然,二人也破罐子破摔,尤其是喝醉了酒之后。
却在此时,突然有人来道:“快出去接旨。”
二人已有些醉了,听说圣旨,便用蒙语不屑地道:“呵……卑鄙小人……”
“奸诈……”
不过二人还是晃晃悠悠地出了所住的庭院,却见有宦官已在此等候。
二人站着,那宦官大喝一声:“还不跪下接旨。”
或许是这一声大喝,让他们勐地清醒了不少。
哈儿兀歹意识到自己距离阶下囚,其实也不过是一线之隔,当下冒出冷汗,便慌忙拜下。
阿鲁台虽觉得憋屈,却也学着哈儿兀歹的样子跪下。
宦官扯着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鞑靼部、兀良哈部对我大明多有滋扰,残害边镇百姓,朕不可忍,今日尔二人,带残部来投奔,朕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是以姑念哈儿兀歹、阿鲁台二人尚且知罪,对其罪行并不追究。今尔二人,与残部一同入关,据闻鞑靼、兀良哈人颇勇武,命尔二人收拢残部,朕发还武器,于年末二十七,率部至金山操演,钦哉……”
这宦官说罢,阿鲁台和哈儿兀歹虽学习过汉话,不过毕竟不熟悉,只听懂了一半,便面面相觑。
宦官见二人没有接旨,一副愣愣的样子,便提醒道:“接旨吧。”
“这圣旨是何意思?”阿鲁台道。
宦官便道:“陛下的意思是,让你们与残部会合,还发还你们武器,给你们提供一些辎重。”
二人都一副不肯相信的样子。
“命你们暂屯金山,到时候,会让你们与模范营进行一场实战操演。”
“实战操演?”
“就是真枪实刀干一场,且看看谁能胜。”
这二人听了,大吃一惊,觉得不可置信。
便用蒙语滴咕:“这会不会又有什么诡计?”
“这是皇帝自己说的,难道还敢背信弃义?”
“你的意思是……”
“打一场最好,我心里憋着气呢,早就想教训教训他们。”
“对,不管如何,我们总也能见着自己的族人了,只是到时候刀剑无眼,伤了他们怎么办?”
哈儿兀歹眼里掠过了一丝冷色,道:“先伤了再说,是他们自个儿要打的,不给他们瞧一瞧咱们勇士们的厉害,他们反而瞧不起咱们。”
“好。”
二人说定,脸上都不自觉地露出了喜色。
说实话,他们早想杀了这些卑鄙小人了。
当初大明北伐,确实杀的鞑靼人屁滚尿流。
那些在关内享乐的鞑靼人,回到了草原之后,慢慢地恢复了游牧的生活,战斗力也开始慢慢的恢复。
这也让许多鞑靼人,重新开始找回自信。
现在,显然是一雪前耻的时候了。
实战操演的消息,很快就传开。
而张安世却是不急,此时,他拿了一个匣子,带着一些宝贝入宫觐见。
这入宫之前,所有的东西都需进行搜查,确保不会有人携带利器。
不过见是张安世,那守门的宦官却假装没有看到张安世夹着的匣子,只是问:“威国公,您……这是……”
张安世亲和地笑了笑道:“听闻诸王都在,我来给陛下还有诸王送一份大礼。”
宦官便笑了,乐呵呵地道:“奴婢这就去通报。”
一会儿功夫,张安世便抵达了文楼。
这里今日闹哄哄的,朱棣只觉得头大。
他知道这诸王一个个如此,是什么心思,无非就是脸都不要了,打算死乞白赖。
当对方打算不要脸,朱棣就剩下了两个选择,要嘛学建文,干脆直接掀桌子翻脸,直接将这家伙都剁了。
可这些藩王,在全天下,依旧还掌着许多的卫队。这样一弄,只怕他们的儿子们,会毫不犹豫地在天下各处直接起兵。
还不只如此,最重要的是,这也不符合朱棣想要营造出来的兄友弟恭的形象,毕竟是打着靖难旗号做皇帝的人,怎么能才几年功夫,就